瑟瑟珠,脑中快闪着祯祯画面,鼻间生刺痛。 辛珊思还头次见他这般,见闺女小爪子抓上了那珠链,忙伸手去抱她。 “不用。”黎上数过珠上的眼,确定是九只,便松手让他姑娘拿好,抬首望向薛冰寕:“这链子你哪来的?”近几年,他查了黎家很多事,也寻遍很多暗市,没找着一件他记忆中的珠宝玉器。 “我…”薛冰寕都有点卡壳,急了两息才把话急出来:“在河底捡的,黄江。” 辛珊思让冰寜坐下,问黎大夫:“这东西有什么来历吗?” 拿起那枚九眼珠,黎上道:“此种瑟瑟珠在中原最多五颗,它是古象雄王朝遗留下的,传说能辟邪避厄。”沉凝几息,轻语,“这链子是我娘之物。” 啥?辛珊思都惊了,跟冰寜对望一眼。其他几位也立时正了色。黎上双目微微敛起:“在我记忆中,她一直贴身戴着。我时常会拱她怀里,抠着这珠子玩。” 静默三四息,风笑回神放下筷子:“冰寜,你快说说怎么捡的这链子?” “不止这链子,黄江河底还有不少好物。”薛冰寕是万没想到自己快闭不住气时,随手一抓的东西竟是黎大夫娘亲的贴身之物:“我跟我娘相认后,也没敢在塘山村久待。我要走,我娘就问我去往哪?我告诉她要南下,她立时便道我大嫂怀身子了,她也要南下往我大哥家瞧瞧。 我大哥家在黄江南璜梅县,我娘领我走了两天小道到梅村码头坐船。船还没过江中心,我便看见一群玉凌宫的人沿江边赶往对岸渡口。领头的那位化成灰我都认得,正是教我的老师,诸晴。 旁的人我敢肯定自己能糊弄过去,但她,我却不敢赌。我娘发现我不对,便立马给我打掩护。我将包袱放到了我娘篓子里,寻机下了水,往下游游去。在阴南山,我们都练过闭气。就是头口气,我下到了江底,发现了沉船。 船不大,整个陷在泥淤水草里,好几只箱,翻了两只,还有几具人骨。我摸了四锭金子和这珠链便翻身往水面。嘴出水面换了口气,也没再下江底。”太贪容易丢命,她还想活。“金子,我留了一锭给我娘,别的被我抠抠团团换成银票了。” 见她拿钱袋,黎上道:“你留着。黎家没了二十年了,那些早已无主。” 姓黎,还这么厚的底儿?薛冰寕心里有数了:“坦州黎家。”玉凌宫对黎大夫的记录上,只道他是白前从乞丐窝里捡的,没想竟还有这般身世。 黎久久翘着根小指抓着珠子往嘴边送。辛珊思拦住,想那沉船:“这么多珠宝沉在江底,竟一点风声都没…” 黎上也不清楚。尺剑和陆爻实在,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咱们还是尽早去把它们捞上来。” 对。她离开江底时,就在想寻到他们后再回去捞。一人力微,不敢多贪。但这么多人还个顶个厉害,保住那点东西不费劲儿。 薛冰寕撕了小块米糕放嘴里,看向黎大夫:“您刚那话我不认同。金子我就不给您了,但您还在呢,黎家的东西怎么就无主了?” “在理。”陆爻给自己倒了杯水:“咱们不止要去捞珠宝,还要查查那几具人骨。” “具体多少具我没看清,但离我近的那两具…”薛冰寕笃定:“杀他们的人掌法极厉害。”手点点心脉又指向左肩,“骨头都裂散了。” 黄江中央,水深在一丈到三十丈不等,璜梅县那段算是较深处。黎上收拾了心绪,微微笑之:“快点吃饭吧,吃完歇会我们就继续赶路。” “第二笔发的什么财?”尺剑随口一问。薛冰寕瘪嘴摇头:“这年头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叙云城那里有个姑娘披着麻摆擂台,人就盘坐擂台上,一旁放了十两银。赢了她,银子可以都拿走。谁输了,要留下五两银。” 说叙云城,辛珊思就来了兴致:“你上去了?” “对。”薛冰寕道:“我是八月初三下晌到的叙云城。那擂台摆在城南,正好我走的南城门。没找着客栈,就先发现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呼呼喝喝的,便走过去看看。起初,我还以为是比武招亲,听了一会才晓她是坐庄的。” “赢了多少?”陆爻笑问。 薛冰寕比划了下:“四十五两银。” 够他算十五卦,陆爻扭头问叔爷:“我这岁数还能练就超群功夫吗?” “你筋骨太硬了,就不是练武的料。”陆耀祖夹了块饼。 陆爻接受得迅速:“四十五两银除去自己的十两,也就是说那姑娘已经赢下七人…” “你想说我胜之不武?” “不是,她既坐上擂台,规则又是她定的,那就没有胜之不武一说。我是要讲,那个姑娘很厉害。当然,你也是个极厉害的姑娘。”不好骂迟兮,陆爻心里大骂思勤,都是他让自己活得这般卑微。 薛冰寕瞥了陆爻一眼:“我虽然打不过陆老爷子和阎晴姐,但也是自幼苦学到大的。那女子确如你言,很厉害。我也不否认她巅峰时我未必能赢她,可就像你说的,规则是她定的。” “怎么好像不高兴?”陆爻的话也没别的意思,辛珊思给她夹了只羊肉包子。 “别提了…”薛冰寕自嘲:“四十五两银都驱散不了我心里的郁闷。” 风笑笑道:“那就说出来,我们给你评评。” 虽不想提,但薛冰寕不觉自己拿那银子有错,,端水喝了一口,咽下喉间的堵:“我到叙云城的时候,那姑娘已经在叙云城摆了几天擂台了。她披着麻,盘着的腿上横放着把剑。我以为这就是个武痴,围观的人除了赞她也没说旁的。 可我赢了她之后,周遭就开始对我指指点点。我拿了银子下擂台,有几个男女更是指桑骂槐了起来,骂我是家里老子娘没棺材下地了才来挣这银子。我当时就不忍了,冲过去要质问。 擂台上那姑娘立时翻身下来拦住我,冰冰冷冷地说…”学起腔调,“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你别太计较。”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你只是质问,又没动手打他们。”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