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周梨心里还是觉得实在不甘心,可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又一直拽扯着她。她看着眼前的姐姐,想着姐姐的艰难,想起年幼的小树和懂事的青苗。甚至是想着青苗以后长大了,也会不会因为被人嫌弃出身 她乱七八糟的想了好多,最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度醒过来之时,人总算是想通了,这样躺下去是没有用的,她现在是没有办法改变花慧的命运,但是姐姐的青苗的,自己的元姨的,往后只能是更好。 一早白亦初照例给她送早饭和药进来,见她竟然已经爬起身来了,而且眉眼间有了不少精神,还已经穿戴好,当即就忍不住满脸的惊喜,一面朝外大声喊起来,“元姨,元姨,阿梨起来了” 周梨瞧着他那兴奋得上蹿下跳的样子,方瞧见他这些日子瘦下去的两颊,又想起他在自己病中的各种话,嘴角不禁浮起几时笑容,“你莫要喊,我可还记得你此前答应过我什么。” 这话一说出口,好似一大盆冷水般将白亦初身上的热情火焰都给浇灭了。 但也不过是一瞬,白亦初看着健康精神的周梨,又开心地笑起来,“你别不信,我马上就给你写下来。” 不过周梨哪里真能叫他写下来只招手叫他把饭给端过来,“我好饿。” 叫她这样命令,白亦初不但不生气,反而热情无比地给送到她嘴边,“还想吃什么你这些日子没日就吃那点无盐无味的白粥,实在没营养,现在想吃什么,烤野鸡炖兔子还是我去鱼塘里给你捞鱼煮汤” 周梨听着他这略显啰嗦的话,并不觉得烦躁,反而心里暖暖的,“都行,你和元姨也吃,我病了这些天,你们也瘦了。” 元氏刚好闻讯而来,见着周梨果然精神了几分,还在同白亦初说话,心里也是欢喜得不行,“要吃什么,我马上去做。” 周梨见着他二人里外为自己忙碌的样子,忽然又想自己的生活也没到彻底绝望无助的地步。她到底还有这些个亲人在乎自己的。 只是想起花慧,心里终究是有一丝痛楚。 深秋了,天终究是凉了下去。 她这大病初愈后,即便是早秋有些晃晃太阳,元氏也不许她到外面,就怕体弱又重新着凉。 整日只将叫她在屋子里烤火。 家里秋收已过,倒也没什么事情了,总共就招呼着后院那帮牲畜。 她病着的那些天,实在顾及不到,在家里生了两胎的老母猪已经让元氏叫二叔公家那边赶过去了。 所以如今倒也是清闲。 难得白亦初一改往日上蹿下跳的,不知道杜仪从哪个朋友那里弄来的杂书游记,两人窝在屋子里瞧,倒也打发了时间开拓了眼界。 她病了这一回,白亦初听话了不少,还主动与她说起县里凭房子一事。“我问过表哥了,近来到了年关,价格反而涨了不少,位置也不大好,只怕得年后过了春耕才会有好的。我想既是如此,咱继续把地里收拾起来。” 反正周梨也不想继续将田地给花慧家了,按理花慧后娘也是为了家里把花慧嫁人,和自己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可周梨瞧见了就是心里不舒坦,也就绝了这心思。 眼下听到白亦初这样一说,也是应了。“也好,反正现在也没好先生。”早前她相中的那个先生,听说回了江南老家去,还来不来另说呢 反正她想好了,既然都是花银子读书,不见得一定就要在本县城。哪里有好先生就去哪里,也学一学那孟母三迁。 两人在屋子里商量着,既是提起田地不给花慧家的事儿,自然也提起了花慧。 但是白亦初也没个什么门路打听消息,不过是小伙伴们从长辈那里听来一二,再传给白亦初罢了。这个时候他也隐隐觉得,好像自己也挺没出息的,想给周梨打探点消息,都没个路子。 也正是如此,他这两天也开始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这样混下去是不行的,自己就算是什么赘婿,但也是这家里唯一的男人,总不能以后样样都靠阿梨出头。 不然自己还算什么男人呢 心里一面盘算着往后的出路,一面与阿梨说道“听说将她接回去后,那人就只叫她照顾那小女儿,自己收了包袱跟人去了北方贩卖木材,没个半年是不会回来的。” 周梨听了这话,放心了许多。“那样还好。那他们家的老太太呢” 白亦初摇头,“她没到那老太太就撒手没了,那些天你病了,我也没仔细去打听,也是这几日才晓得。” 周梨心想,只怕也是正是这样,那男人才收拾包袱去了北方,毕竟这新媳妇进门就死了老娘,怎么也不吉利,他更不可能留下来。 这样一想,花慧好像也就是换了个地方照样过日子。 于是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若是有门路,帮我访个消息,叫我随时晓得她过的日子。” “这是自然的。”所以白亦初想,这朋友就不能仅仅发展村里这几个小伙伴了。但要出门总需要个名目,就与周梨说道“左右这些天家里也没什么事,我和表哥到堤坝上去长长见识。” 周梨倒没有反对,毕竟白亦初本就是个活泼的性子,自己病了的这些日子天天拘着他在家,因此也就应了。 但有些不放心,怕他给杜仪添麻烦,“表哥也是在人手底下过活,你去了不要任意妄为。” “我有数。”白亦初满口应着。 但最终周梨还是跟着白亦初一起到镇子上去了,她觉得卤菜摊子一直开不起来,家里的老母猪又卖了,总不能指望银子自己生银子,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正好新粮上市,去年的旧粮食也就落了价格,她想着赚点差价,所以便开始购买旧粮。 等过了年,到三四月的时候,各家的余粮都快吃完了,又接不上地里的新粮,那个时候旧粮拿出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