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家,又指出后院布局乱,铺子虽有两层但不够宽敞,如此一来那第二层又有什么用呢 开个什么铺子,营生都不好铺展开。 她这话没错,早前就有几波人看重了这院子,但因铺子太小,开个书店都不够,更不要说张罗酒楼了,就只能是简单卖些个小零嘴儿。 但真开小零嘴儿的,人家又不愿意花这钱买下这院子,仍旧是觉得第二层多此一举,没有什么大作用。住人临街太吵闹,堆放货物还得爬楼,实在麻烦不已。 周梨也把这些问题都一一指出来,正方脸这个时候便晓得,周梨这小姑娘可不好糊弄了,但还是磨破了嘴皮子,和周梨拉扯。 最终周梨点头了,以八十八两银子给买了。 正方脸在听到她同意的那一瞬间,还有些觉得不真实,天可怜见老天爷也看不过去,终于派了这么个心善的小姑娘来叫自己开张。 当即兴奋又热情,还掏钱请周梨吃了一串糖葫芦,看得跟在身后的柳小八那叫一个嘴馋,时不时能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自然也叫白亦初瞪了好几次。 但正方脸此刻都在成交的欢喜中,自然懒得去多管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厮,只问周梨,“小姐果真是自己买不经家里人” 周梨腰杆挺得直直的,“这世道,有几家能十全十美的,我家便是我做主,总不好叫那寡母出门抛头露面吧” 这话倒很是,这天灾本就叫大家吃不消,偏还引来了不少,整个芦洲要寻那十全十美的人家,是真的很难了。 于是也就不质疑了,当即领了周梨他们回牙行,和管事说了此事。 管事有些不敢相信,但想着这过户迁籍,得去衙门里办理呢这小姑娘总不可能这么大但,敢去衙门里寻玩笑 又想起正方脸还没单子,便叫他试一试,给了地契与他,只叮嘱道“好好揣着,不给银子不过明路,是断然不能给他们的。”如今,各路骗子十八般技艺,可防不胜防。 谁晓得这几个小娃儿是不是骗子呢 正方脸自然是一一谨记了,只将那地契房契贴身揣着,一手紧紧按着胸口,领了周梨他们去衙门里办理。 衙门里如今是专门收拾了两间屋子出来,用来办理这些过户手续,还格外聘请了几个文书坐在那里帮忙办理。 但这安家过户不是小事情,所以专管户籍的总管只来来回回在这两间屋子里踱来踱去,就是为了作监督。 周梨这个小女娃儿来自己买房,又要过户籍等,他便来多瞧了一眼。 程序倒是简单,衙门过目盖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契约从旧换新,重新标注了地址面积,再有周梨的名字和手印,就完事了。 她家中因还有元氏这个寡母,还有姐姐他们,所以顺理成章立了女户。其实这若是灾前,不晓得要办个这样的女户,不晓得有多少重困难呢 但当下不比从前了,多少人家缺七少八的,那么多女人没了男人,孩子没了爹娘的,难不成不给立户头了 于是倒比周梨所预想中的简单几分。 高高兴兴办好,她喜正方脸乐,一个揣着地契房契,一个摸着八十两银票,有些觉得不真实。 一路高高兴兴相互说着恭维话,她祝正方脸生意兴隆,正方脸提前道喜她乔建新居。 出了衙门,各自走一边。 不过周梨走出衙门两步,便忍不住欣喜地拿起那地契左看右看,白亦初瞧见这虽然里衙门口不远,但是人来人往的,好生怕叫人一把给抢了去,只连忙按住她的手,“收好,咱回家再看也不迟。” 后面的柳小八添补了一句“买了糖葫芦再回去。”他长了十二三岁,还没吃过这东西呢 方才见周梨吃,瞧着可美味了。又想那正方脸好生抠门,怎么就买一串没瞧见有三个孩子么 糖葫芦的确不错,周梨想着买回去给小树儿他们,但是一想到价格有些美丽,转头便决定去买山楂回去自己做。 而他们这刚走,知府大人也从外归来,下了轿子进衙门里去。 正巧遇着那办理户籍的管事,便闲谈了几句,不晓得怎就扯到了人丁之上,只说那灾情时候,没了不少孩子,便问可有单独的女子来入户,好叫衙门里的冰人记了名字,回头去寻,与她找一户婚姻,看愿不愿意。 成了婚,就会生娃,人丁可不就来了嘛。 办理户籍的管事无奈笑道“倒是有,不过是个小姑娘,她家里是有个寡母,但有她在,她那寡母应该不会再改嫁,何况方才询问户籍时候,她父亲已经走了几年,若真有那心,她寡母不会等到如今了。” 但随即又想起那个小姑娘询问了她姐姐入户的事情,想着也是个寡妇,便回着,“不过这小姑娘有个姐姐,也是没了男人,带着一双儿女,是与夫家是和离的。” 和离的婚姻极少,这一下就让知府大人想起早前自己下到一处小镇子上,倒是顺了一个小姑娘的意,帮了一回忙,照着那小姑娘的意思,是想给她姐姐和离,但那时候还没法子。 如今想起,发现自己竟然还能清楚记得起那小姑娘的相貌来,不免是有些好奇,也不晓得她那样聪明伶俐的姑娘家,可是逃过了这一劫难 想到此,便顺口问起户籍管事“这立女户的小姑娘叫做什么名字,又是哪一方来的” 管事户籍想起前阵子那八普县令干的糊涂事,白白还了许多性命,也枉然了早前公孙大人辛苦治理,心中十分遗憾,嘴里则回着“说来也是巧了,正是当初大人您所在的那八普县治下的一个小镇子上的,姓周,单名一个梨花的梨。” 他这一说,那知府大人公孙曜嘴角忽然就扬起了,为了州府琐事皱眉了一天的他就这样欢喜起来,“哈哈,果然是个聪明孩子。”熬过了天灾不说,还摸到了这州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