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馨，你太过分了，不爱也别伤害吧？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布布在寸馨意识里发疯大叫。
寸馨离开东海，云端上把布布从意识里放出来，布布拟态成布偶猫的样子趴在寸馨肩头炸毛。
“我知道你是恨杨戬上一世伤害了你，可是现在都一切重来了，这一世的他并没有做任何伤害你的事，还一直都对你纵容忍耐，你怎么忍心骂他那么难听的话？”
“就算杨戬上一世辜负了你，可你没错吗？你和他结婚后就变得心胸狭窄，无理取闹，赶走他的朋友，妹妹，师父，就连哮天犬都容不下，他讨厌你不很正常吗？”
“你只想让他爱你一个人，天天什么都不做，和你卿卿我我腻歪在一起，但他心怀天下，根本不是那种恋爱脑的小男人！你最初爱的不就是他顶天立地的伟岸样子吗？”
“他确实是一直喜欢嫦娥，但若是你婚后温柔体贴，慢慢将他的心拉回来，他那么正直善良的人，早晚都会爱上你的，嫦娥只是白月光，谁的心里没个白月光啊！”
“你别总把错怪在别人身上，和杨戬和离，你要负一大半责任，凭什么这么伤害别人？”
“你就是仗着这一世他先遇到你，对你心动，故意折磨人！”
布布气疯了，口不择言，一股脑把怨气都发泄出来，才发现寸馨停下来，面无表情的站在云端上，漂亮的脸蛋喜怒莫测，看着有些吓人。
布布有一丝丝的心虚，但想到寸馨那些过分的言辞，她又理直气壮的弓了弓身子，做好跟寸馨大吵一架的准备。
反正说什么，她今天都要骂醒寸馨。
“你说够了？”寸馨短暂停留后，又继续往西飞去。
“哼！”布布怒哼一声，偏过脑袋，不看寸馨。
“赵倩姑娘，你在你的世界里，有没有很讨厌的人，就是那种伤害过你，永远也不会原谅的人？”寸馨淡声道，语气平静，不显喜怒。
“有啊，谁还没个讨厌的人了。”
“那你要是重回过去，再见到那个很讨厌的人，你会心无芥蒂重新接受他？哪怕他什么都没做？”寸馨淡淡道。
布布一怔，脑海里迅速浮现一个她最讨厌的人，永远不会原谅的人。
片刻后，她摇摇头，“做不到，重生十次，我还是想杀了他。”
布布突然明白了，她把毛茸茸的猫咪脑袋偏到寸馨这边，拱了拱寸馨的脖颈，心虚道：“我明白你的感受了。”
有些伤害，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
“可是，杨戬并没有做什么不值得原谅的事啊，他虽然也有错，但罪不至死吧。”布布忍不住还是要替杨戬说话。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他对我有情有义，虽然不爱我，但一直很负责的照顾我，从不曾委屈亏待过我，哪怕我撒泼发疯，他也只是转身走开，没有责骂过我一句。”
“是啊，他对你很好啊。”布布道，“他真的很负责了，做到这种地步很不容易了。”
迫于道义，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对方还性子刁蛮任性，杨戬能千年如一日的善待她，真的很够意思了。
“是吗？”寸馨却嘲弄的勾起唇角，“你也知道他不爱我，是我一直喜欢他，他看我无家可归可怜兮兮的，才大发慈悲娶了我，给了我一个家。”
“难道不是吗？”
“是啊，你说的没错。”寸馨声音冷下去，“但你大概想不到，是他先对我求婚的。”
“啊？”
“上一世，杨戬一直对嫦娥痴心不改，就算我救了他好几次，他对我依旧冷淡，从不给我任何希望，我也只是单方面喜欢他，从未想过和他能有什么结果。”
“如果不是他突然求婚，我本该嫁给其他龙族子弟，你也知道，我美名远扬，就算敖丙死了，想娶我的龙族青年也多如过江之鲫，我闭着眼睛嫁也能挑个真心爱我的。”
“是这样没错，可他怎么会突然求婚呢？”布布想不通。
“因为弱水下界，洪灾泛滥，百姓流离失所，他需要龙族的力量治理水灾，救助百姓。”
“弱水没有浮力，一根羽毛也能沉底，只有龙族才能在弱水中出入救人。”
“但那时他被玉帝三界通缉，四海龙族没有一个愿意帮他，能求助的只有我。”
“他突然对我求婚，表示只要救了受水灾的百姓，就愿意娶我。”
寸馨说到这里，突然嘲讽似的笑了声。
“司法天神确实天生浩然正气，为了救苦救难，天下大义，牺牲了自己的爱情。”
“我明知道他不爱我，只是想利用我救人才许下婚约，可我还是想赌一把，赌他看到我卖力救人心地善良后，会真心喜欢我。”
“为了帮他，我被西海龙王驱逐，成为龙族的叛徒，和他一起被天庭通缉。”
“弱水泛滥那次，我不顾身体极限，救了十余万受灾百姓，他信守承诺在治理好弱水后娶了我。”
“那不是很好嘛，你婚后不作的话，他就算感念你的付出也会好好爱你的。”布布看了眼寸馨的神情，心中突然不安。
寸馨神情太平静了，无悲无喜，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淡漠。
“最初，我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新婚前夜，我高高兴兴的换上新嫁衣偷偷去找他，想看到他惊喜的样子。”
“结果，我看到他坐在庭院里仰望着月亮发呆，怀里抱着嫦娥送来当贺礼的一盒月饼，那样子，丝毫没有即将新婚的喜悦。”
“那晚，我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后来他喝的烂醉如泥，我过去扶他时，他抱着我喊着嫦娥的名字，亲着我的脸，眼泪却滚落下来。”
“他的眼泪顺着我的脖颈流到心口，比凛冬的寒风还冰冷刺骨。”
寸馨的神情淡漠无波，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毫无情绪起伏。
布布却听得睁大眼，伸着小爪子捂住嘴，寸馨说的这些，她全不知情。
也是，书里杨戬是主角，展现的全是他的喜怒哀乐，作为配角的寸馨，还是略带反面设定的角色，没人会关注她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