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在各国许多重镇的人员数目,就是安插在商队中的来往之人,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更不用说这其中所要花费的银钱与资源了。这就是为什么以前千手曾在各国有几条情报线,后来因无力经营而废置的原因。 雪间轻笑一声“下一步,就是地形图的绘制了。” 午间短暂修整之后,一行人重新踏上了回程之路。雪间为了考察地形,避开了已经颇为熟悉的大小城镇,选的多是偏僻多林的小径。因此到了傍晚之时,刚出一片山林,山谷中的一片村落便进入了众人的视野。 雪间看了看地图,发现附近并没有镇甸“今晚咱们就在那家村落借住一宿吧。” 几人都没有异议,毕竟来的时候也曾跟着商队露宿山林,现在有个房子住就挺好了。 雪间让大家把武器藏好,而后进入了山谷。正值晚饭时分,村中袅袅的炊烟升起,夕日的余辉映照在家家户户的黄土墙上,屋檐下的鸟儿飞还巢穴,更平添了几分生机与暖意。 众人绕过立在村头的一间大屋子,来到了最近的一户人家。雪间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听到其内脚步声响起。随着“吱呀”的开门声,一位大约四十余岁、身材瘦削、面色黝黑的大叔便探出身来“你们是” 雪间坦然面对他上下打量的目光,躬身施礼道“主家日安。我等是从北边过来的,要去南方的金井城附近投靠亲戚,只是因为不熟悉路径,在森林里迷了路,结果到了这个时候才远远看见有个村落,所以只好厚着脸皮前来借宿,希望主家能够收留。” 这年头就平民对忍者的印象而言,直接说她们是忍者怕是要当场露宿街头。 男子扫了她几眼,又看了看她身后,有些犹豫“你们都是女子,怎么敢就这样出门” 雪间闻言叹息一声“我们四人是堂姐妹,父亲本来是做小生意的。可不想年前父兄出去进货时被山匪所截,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我们姐妹几人无依无靠,只好变卖了剩余的家业,一路挑着人少的地方走,装着胆子去南边投亲靠友。” “是这样,那进来吧。” “多谢大叔” 山里民风淳朴,没有那么多心思。男子一见雪间等人的衣着比普通人强些,又见她们举止谈吐不凡,和这番说辞差不多,顿时生出同情之心,便侧身让几人进来了。雪间一行人谢过之后,便随着男子进了院落。 这户人家的院落不大,院中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仅在靠近正屋的角落里放着两个大水缸,水缸旁的外墙上挂着一个木质的盖垫。院落的东侧有一间稍小的屋子,应该是一间小卧房。 “我姓中畔,家里就我们两口子加上一个女儿。家里没什么东西,希望姑娘们不要嫌弃。家里虽不大,可还有几间房子。东边这间还算干净,待会儿我让孩子他娘收拾出来给你们住。”男子一面带着几人进屋,一面朝屋里招呼道,“孩儿他娘,有客人来了” “来了。” 屋内一位与男子差不多的妇人应声迎了出来,身上带着补丁的围裙还未摘下来。她见着雪间几人衣着不俗,有些局促地往围裙上擦擦手,不大敢上前“当家的,这是” 中畔大叔把雪间的说辞又和妇人说了一遍,末了说道“几位姑娘一路过来肯定累了,你快给弄点吃的。” “哎,我这就去弄。”妇人笑得脸上的褶皱都深了不少,忙招呼雪间等人进屋,“姑娘们快进来歇歇。” “不用麻烦了,我们几个只求片瓦遮身,能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好,吃的就不必了。”雪间忙拦住那妇人。 毕竟看这户人家也不富裕,要是再拿吃的招待她们四个对他们来说应该负担不小。而且她们身上还有封印在卷轴中出发前准备的易储存的干粮,撑到回木叶还是没问题的。 “这是哪儿的话,进了咱们村,要是不招待客人那时要被笑话的。”中畔大叔热情地拒绝了雪间,摆摆手让那妇人去准备饭食,而后将几人迎进了堂屋。 与光秃秃的院落相比,屋内的情况并没有好多少。正值黄昏,小小的屋子采光不佳,正堂中只有正对门口背靠着墙的一张方桌,角落里堆着几只矮小的凳子;西侧有布帘相隔的小间飘出阵阵饭香,闪烁的火光映出那妇人忙碌的身影;东侧则是卧房,可见两张不大的土床坐落其中。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姑娘别看我们家穷,今年算是有盼头的了。” 众人落座后,仿佛能感受到雪间内心的想法,中畔大叔叹了口气“大前年下大雨,北方许多地方都发了大水,我们村也不例外。后来水刚退去,又有逃灾的人跑到这来,把家里的东西全抢了去。本来我还有个儿子,也在那年为了不让抢东西的人进家门,叫人推倒,脑袋撞倒石头上没了。要是他能长到现在,也该和姑娘你一般大了,唉” “那年村子里饿死的饿死,逃荒的逃荒。我家好容易挨过冬天,前年难得的风调雨顺,结果去年又旱了。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前年除去上供自己攒下来的粮食也吃完了,这两年多灾多难连油盐酱醋都贵到买不起唉,今年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虽然早有预料,可亲耳听到后雪间还是不免心情沉重。她默然半晌才问道“既然这么艰难,那领主有没有给你们减免赋税啊” “还减免,不加就不错了。”说到这个,中畔大叔也是一脸愤慨,“往年还是十抽四,到了灾年反倒要十抽五,再去掉供奉的三成粮食,剩下的那两三成才是我们一家人嚼用的啊” 雪间不禁吃了一惊“就这么点粮食,能够一年吃的吗” “这哪里够啊”中畔大叔长叹一声,“所以我们村年轻人能跑的都跑出去自谋生计了,如今留在村子里的没几个,剩下的就是些老弱妇孺守在这里等死罢了。” 雪间闻言心下沉重。百姓的生计之艰,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而天下之大,比这更艰难的处境雪间怕是想都想不到。 不过听中畔大叔方才的话,雪间却觉出有些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