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问题——
弥生幸叶站在禅院甚尔面前,嘴角微微抽搐:“喂,都几个小时了,还闹别扭呢?”
她也不知道那间和室里老医师都是怎么和他说的,反正这家伙从出来之后,就一直目光躲闪着,能不看她就不看她,能不和她走近就不和她走近。
偏偏又不会离她太远,所以像个背后灵一样,真的是难受死她了。
“我又没有嘲笑……好吧,我就是笑了那么一会会儿而已,怎么还一直生气呀。”
禅院甚尔离她近两米远,抱着手臂表情很臭:“哈?你明明一直在笑,都没有停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吃饭的时候被呛着,就是因为憋笑憋的。”
弥生幸叶眼神飘了飘,小小声反驳:“甚尔不讲理,明明是你让我想笑就笑的。”
“哼。”
禅院甚尔没顶嘴,这话确实是他说的不假,谁让他一出来,就看到她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样,整个人都在往外冒坏水。
那种狡黠灵动的模样,真的很想让人捏捏她的脸,所以脑袋一热就说出来了,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这家伙,分明最不讲理的是她才对吧,别说的她好像多听他的话一样。
那么糗的事情,他真的觉得很丢人,都不知道在她面前做出什么表情才好了,结果这家伙还什么都不知道,笑得那么开心。
禅院甚尔揉了揉发热的耳垂,视线在她脸上轻轻扫过,只短短一瞬间,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飞速挪开。
弥生幸叶早都对哄他的那一套炉火纯青,反正他又不是真的生气,就是这家伙实在是太能作了,真的好想暴揍他一顿。
现在年纪小还有些下不去手,等他长大了,她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修理他!
最后还是很熟练的哄人了:“不笑就不笑嘛,还不是因为甚尔太可爱了,那么认真,以后肯定是个靠谱爸爸呢!”
“那当然,我连他的名字都想好了。”
黑发绿眼的小男孩微微扬起下巴,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小骄傲。
……这家伙失眠了一晚上不会都在想名字吧?
弥生幸叶忍着笑,朝他走了几步,在还剩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给了他足够的缓和空间。
“所以,我们和好了吧?”
“……现在还不想和你讲话。”
“哎?真令人伤心,我可是很期待和甚尔的第一次旅行呢。”
她故意做出一副失落的模样,正准备转身,就见刚才还臭屁的家伙,一脸不爽地从一米开外走到了她身边。
“还不走?”
“不想开车门。”
“哈?懒死你算了。”
……还是乖乖地打开了车门。
一路上,两个人都在安安静静地看风景。
禅院甚尔其实并没有出过远门,他甚至连禅院都没出去过,上次一身伤被她从京都带到东京,也差不多昏迷了大半个路程,根本什么都没看到。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是他的第一次旅行。
和她一起呢。
他总是忍不住往弥生幸叶身上想,就连视线也是,看了一会儿车窗外的景色,就觉得枯燥无趣了,都是树和山,反正长的都一样。
所以何必浪费时间呢?
他偷偷地又开始看弥生幸叶,她正双手扒着车窗,刘海被风吹得在半空中乱飞,偶尔在一些比较刁钻的角度,能看到她的小半张侧脸。
看着看着就入了神,心情一放松下来,大脑就忍不住困乏,他歪了歪身体,调整着对向弥生幸叶的方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后面的人突然一动不动,那股一直盯着她难以忽视的视线也消失了,弥生幸叶当然不会察觉不到。
她转身回来,看到禅院甚尔窝在座位里睡着,凌乱的碎发有些长,乱糟糟地遮住眉眼,他嘴角的伤口用医用胶带粘着,明明说话都那么不方便了,偏偏还总是跟她顶嘴。
这家伙一点肉都没长,全身上下都是反骨吧。
弥生幸叶脱掉身上的羽织,轻轻盖在他身上,四月初的天还有点凉,睡着了很容易感冒。
弥生源坐在副驾驶,透过车载镜看到这一幕,回头对她轻声问道:“哄好了?”
弥生幸叶点了点头。
弥生源忍不住笑弯了眼睛:“是很敏感的孩子呢。”
这点弥生幸叶也觉得,她看了眼现在尤显得乖巧的某人,又觉得还是敏感一些好。
“那个咒灵训练室,我进去的时候甚尔正在咒灵堆里,已经意识不清了,看起来特别糟糕。把他带出去之后我就在想,还好我没有迟到,要是再晚去一会儿,说不定他就死掉了。”
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真真切切死过一次的人都那么害怕,何况他呢?
他可是丝毫不掺水的九岁小孩。
谁面临死亡能无惧无畏?
“所以他今天一直在胡思乱想我还挺开心的,最起码有其他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了。毕竟我也不知道昨天会不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但是我想尽我所能,让他过的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