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住的院子果然很偏僻,弥生幸叶并没有特地观察两侧,但还是非常明显的能看到,随着距离他住的地方越来越近,周围的摆设也肉眼可见的老旧。
大概是这附近住的都是不受重视的人,所以侍从们也懒得用心吧。
破肯定是不至于的,禅院再怎么不做人,那也是御三家之一,底蕴在那儿放着呢,房子都不会差到哪儿去。
只是多少还是能看出来敷衍与否的。
弥生幸叶扫了一眼旁边发黄掉色的木门,肯定了侍女之前的说法,随口吐槽道:“我已经能想象到甚尔住的地方有多偏僻了,多大仇多大怨啊,对一个孩子抱有那么大的恶意。”
原本恭顺行走在她左侧方的侍女一愣,还以为弥生幸叶在和她说话。
她思索了几秒钟后,不是很确定的给出了一个答案:“因为甚尔少爷是本家的人吧,身为家主的侄子,却是如此……难免会有人看不惯他,分家的人,就会好过许多。”
她含糊道:“就像之前的那几位少爷,他们知道自己家世不够高,为了防止受欺负,基本上都会报团的。”
身为本家的孩子,却没有足够承担责任的资质,的确会有一大堆人因为嫉妒心,而选择通过打压满足自己的不平衡。
这么一想,瞬间合理了……个鬼啊!
怎么想都是因为禅院家思想扭曲吧!
弥生幸叶捂住脑袋,感觉自己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嫉妒甚尔,又看不起甚尔,禅院家的人是在精分吗?还是因爱生恨了?不,还是作业太少了吧!”
侍女表情尴尬了些许,接着说道:“主要是甚尔少爷他没有咒力,是没办法像咒术师一样随着升级而变强的。”
这也是他们瞧不起甚尔的最大原因。
——我可以一直变强,但你只能止步于此。
弥生幸叶不爽:“可是甚尔他并不弱,他明明比很多咒术师都要强大!”
“可是在咒术师的世界里,咒术就是衡量一切的标准啊。”
弥生幸叶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侍女苦笑一声:“我该怎么和您说呢。如果现在问我这个问题的是另外一个人,我想我是不敢回答的。”
说到这儿,她突然自己笑了:“不,或者说除了您,根本不会有咒术师大人问我这个问题。”
“……你这么说,我也感到很难以置信……”弥生幸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不要把她说的好像是多么难得一见的大善人啊,对幼崽友善不应该是作为一个人的基本吗?
尊老爱幼可是人类的传统美德啊傻狗们!
可恶,咒术界根本就是一群法外狂徒吧!
弥生幸叶表示她对咒术界的认识又更深了一层,出了弥生家,真的感觉这世界好像都没有什么正常人存在了。
侍女被她过于明显的无语表情逗笑了一下,她捂着嘴,看了眼周围之后,小心蹲下来在她耳旁边压低了声音。
“幸叶大人,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它是所有禅院人心中的想法,也是禅院的传承信条。”
“——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
弥生幸叶:“。”
弥生幸叶:“……”
不愧是你啊禅院。
果然永远都不会让她失望呢(中指)。
—
“反正你又打不过我,愚蠢的咒术师。”
说完这句话后,禅院甚尔是很期待这白色小矮子的反应的,毕竟咒术师一个比一个心高气傲,他们实力不咋样,偏偏自尊心还都十分的强。
所以会生气吧?肯定会的吧?
可是禅院甚尔没想到,她确实有一瞬间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气冲冲地像是要对他说什么。
但是只短短的一两秒种,她就好像自我说服了一般,又莫名其妙的显露出了那种悲悯的神色来。
搞什么啊这家伙……是在可怜谁吗……
是底下的这群败类吗?
哈哈哈哈,咒术师也会有那么同情心泛滥的时候啊,真是太好笑了。
禅院甚尔嘲讽地勾起嘴角,突然感到一阵无趣,没有再看她,也懒得再理她,就算听到她让自己等一下,好像想要跟自己说什么,也没了应付她的心情。
还有力气……
再不离开,就要撑不住了……
禅院甚尔听着后面的脚步声,面无表情地龇了龇牙,身上太痛了,腿在发抖,手也在发抖,内脏好像被绞烂,从内到外钻心的痛。
真狠啊,咒力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打,要不是他皮糙肉厚,手脚估计又要断了。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背对着后面那群人,强忍着身上的伤,佯装正常的离开。甚至还为了防止白色小矮子追上来,他特地咬牙加快速度,趁拐弯的时候,一头倒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这里离他们并不远,只是他蜷缩成一团,又在他们的视觉盲区里,一时之间也没有人发现。
禅院甚尔松口客气,他满头冷汗,抱着肚子缓解疼痛,准备等身上力气恢复一些再离开,但他没想到会听到那些对话。
“他就是个废物!”
“你该离他远远的!”
“——闭嘴!”
一开始,禅院甚尔还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那个白色小矮子说话,他才突然又有了些兴趣。
怎么?终于生气了?
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后,终于觉得丢脸了,觉得被愚弄了吗?
禅院甚尔忍不住想笑,结果一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又龇牙咧嘴地吸气。
“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当个哑巴吧,希望从此以后你能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停滞的脚步声又重新响了起来,不是离开的方向,而是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禅院甚尔僵硬着身体,慢慢往深处又移动了些许,脸被草叶划得有些痒,他屏住呼吸,在脏乱的草丛缝隙,看到了她气鼓鼓的脸颊,还有蜜糖一样发亮的眼睛。
“去甚尔的院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