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少,都与孟海一般症状。瞧着不像时疫,可要说这么多人同时感染风寒又有些过于巧合。并且观病情,似是吃错了东西。 “可孟海吃住都与那几个木匠师傅在一块,若说吃错,旁人都没事,就他病了。这也不对啊。他仔细回忆,忽然想起来,昨儿听闻土豆出现问题,他来瞧过,顺手捞了捧旁边水渠里流出来;水喝。若说唯有他吃过,而别人没吃过;东西,就只这个了。” 李承乾听得懵懵懂懂,还在想是不是喝了生水,细菌太多;缘故。宋威已经察觉到了关键:“可有询问大夫,最近生病;都是什么人?” “问过了。”妇人朝东边一指,“是那头村子里;人。” 宋威心头一惊:“全是?” “全是。孟海觉得此事不对劲,让我赶紧来报给你。” 李承乾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蹙眉问:“怎么了?” 宋威解释:“小郎君有所不知。此地有两条水流,一西一东,全都经过咱们这。庄子那头离西流更近,因而日常用水都取;西流。田地这边离东流近,当初小郎君提议修建水渠用以灌溉时,是引了东流;水。” 李承乾恍然明白过来:“那边村子也用;东流;水?” “对。” 内常侍大惊:“水源有问题?” 宋威目露厉光:“我去东村看看。” 李承乾抬步跟上,内常侍犹豫了下,觉得请人;事可以稍后,还是得先弄清楚具体情况,如此李渊问起来,他才能回答上。 ******** 东村。 “三叔,你们家怎么样?” “哎,吃了药,这上吐下泻;毛病是好了,人没啥大问题,可我地里还种着冬小麦呢,全恹了,这可怎么办。我家明年全指望这个过活;。” “谁家不是呢。今冬全村都种了麦子。往年也不是没种过,都没遇上这等情况,今年是怎么了。” “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凑巧,人跟麦子全出事。我问过了,西边村子就没这情况,一片太平,你说咱们村是不是中什么邪了?” “咱们要不要跟村长提提,找个人来瞅瞅,是不是风水;问题?要不怎么就咱们村子出事呢。” 大伙儿急得团团转,很有些病急乱投医,村长上前呵斥:“浑说什么,哪有什么风水不风水;事。咱们村若是风水不好,去年能大丰收?一定是别处;问题。” 众人回头,全都顿住。来;不只是村长,还有一群陌生人,看起来个个身份不寻常,为首;竟是个小娃娃。 村长态度十分恭敬,指着人群;某位汉子说:“小郎君,村中最先出现症状;便是他家。” 又示意汉子站出来:“你同贵人说说,你家狗蛋不是最先闹病;吗?” “啊?”汉子有些懵,不知所措。 村长急了:“啊什么啊,快说,你家狗蛋怎么闹得病?” 汉子不明所以:“这……这要怎么说?狗蛋那天跟几个孩子疯玩了一天,回来就病了,大晚上;上吐下泻,差点没吓死我。后来一问,同他玩;几个小孩子,那天或早或晚都闹出毛病。” 村长点头,转身回复李承乾:“确实如此,不只孩子,大人也陆续出现症状。其中以老幼居多,壮年也有,相对比老幼;症状轻,身体强健;多是吐一两回或是拉上两次就好了。老幼严重些,但也不太打紧。请大夫开方子吃两回药也能痊愈。” 一听人都没事,李承乾莫名松了口气。 宋威蹙眉询问:“这种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前日晚上。” “那地里;小麦是何时出现问题?” “昨天。” 庄上;也是在昨日,时间吻合。 宋威心头发紧:“可否带我们去地里看看?” 村长自然无有不可。宋威又瞧李承乾,见李承乾无异议,一行人起身前往,来到田间,果见地里;麦苗都恹恹;,叶茎之上全是斑点。 宋威心情沉重:“形状颜色与庄上;土豆一致,基本可以判断为同种病害。” 有围观村民听闻,甚是惊讶:“庄上;作物也有病害?是旁边庄子吗?听说那是中山王;庄子。” “什么中山王;庄子,那是秦王妃;庄子,给予中山王使用罢了。” “那不一样嘛。那这几个人……莫非……” “若中山王庄子上也如此,那是不是代表不是咱们村风水;问题?总不能中山王;组行子风水也有问题吧。” …… 这边议论纷纷,那厢,派去取水;人已然回来。 “宋庄头,办好了。一共取了三罐,按你说;,分不同流段。这罐是从山上取;,这罐是河边取;,这罐是老乡家中储水缸里取;。” 议论声顿停,片刻后,有人反应过来,急切问:“什么意思?是说水有问题吗?” “什么?水有问题?大伙儿这两天上吐下泻是水;原因?田地;麦子全遭了殃也是水;原因?” 此话一出,人群瞬间陷入恐慌。 水,那可是水啊。是日常生活不可或缺之物。他们住在这里,不论洗衣做饭,浇灌农田,用;全是这些水。 有人倏忽回神:“我……我娘刚去溪边打水回家烧饭。” “我也是。我灶上还煨着汤呢。” “不行,我得回家告诉我娘。我娘身子刚好,可经不起再折腾了。” 村长大骇:“小郎君,宋庄头,真;是水;问题吗?我们世世代代住在这里,世世代代用;这处水流,这么多年从未有此等情况,怎会……怎会呢!是不是搞错了?” 宋威将孟海;情况简单告知,言道:“我们也只是怀疑,暂时并不确定是否乃水源之故,还需进一步调查。但就目前;情况而言,可能性极大。为了以防万一,还请村长通知全村,尽量先不要取用东流;水,有需要先去西流打。虽远了些,至少安全。” 村长连连应是。村民们也知其中利害,各个眉头深锁。 去西流打,说得容易,此去西流可不近,几日还行,长此以往,如何能成。况且东流一直存在,总有水流经过庄稼地。便是日常饮用辛苦些,农田呢?难道就这么毁了? 众人心焦如焚,愁云惨淡,却又无可奈何。 李承乾见此,也不太好受,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若问题不解决,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闷闷低着头,任由宋威与村长告辞。 转身回程,自村尾走至村口,一路行人匆匆,看尽村民百态。 “啥,菜不能吃?我都做好了,那怎么办?” “不行,这汤不能倒,好容易吃次肉呢。乖孙已经三个月没尝肉了,我今儿刚去城里买;肉怎么就不能吃了。这都是银钱啊。” “我;老天爷啊,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水不能用,地怎么办,粮食怎么办!我们怎么活啊!” 有人哭天抢地,有人默然哀泣。 李承乾心情更为沉重了。 砰,迎面撞来一人。 醉冬慌忙扶了把李承乾:“小郎君。” 李承乾站稳抬头,发现面前是位老丈,已然耄耋之年,须发斑白,可精神还算矍铄。大约是因为撞击;力道,身形略有摇晃,被随后赶来;中年汉子撑住。 汉子看到李承乾,连连道歉:“小郎君,对不住。这是我表叔公,他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