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门罗一眼。
视线掠过门罗苍白的脸,白雪的黑眸深邃而幽冷。
沉思片刻,白雪轻轻点了点头,吩咐药师拿来了解毒药剂。
药师细心地给门罗处理了有些溃烂的伤口,却怎么也喂不进去药剂。
弗兰在一旁,看着少女脸上和身上细密的伤口,不由得想到记忆中那个眼睛滴溜溜乱转的“复读鸡”,常常虚张声势却又可爱直率的暴走萝莉,心底有些酸涩,目光中闪过不忍,于是上前扶起门罗的肩膀,轻声道:“我来吧。”
伊莫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淡淡扫了眼弗兰,又瞥了眼白雪,似是要弄清楚她是否别有用心。
等到门罗把解药喝完,弗兰轻柔地用袖子给她擦了擦嘴,伊莫才把视线从两人身上移开,正看到白雪也在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要看到你的诚意。”
伊莫轻轻吁了一口气,自顾自地坐在弗兰刚才坐的椅子上。
“幕后凶手——”伊莫猛的抬头,冷然道:“是我的父亲。”
不理会众人的震惊,他微微闭眼,深深地吸口气,似乎要讲一个很长的故事:
“相信你们也查到了,我原是一只半兽。但你们不知道的是,我的父亲,是一只鹫兽,名叫芬奇。”
“鹫兽天生是处理尸体的好手,芬奇早年与一个人类杀人狂结契,成为杀人狂处理尸体的工具。他的主人死后,他依照杀人狂生前遗留的藏宝地点,去挨个掘了坟,靠盗窃发家。整理宝物时发现了古籍记载的魔兽傀儡术法,于是妄想成魔,操纵魔兽杀死所有人类灵者,奴役普通人。”
“芬奇从人间掳来一个平民女人,生下了我。我是芬奇亲手打造的实验品。他将从墓中找到的毒株,在我身上不断试验,但由于鹫兽的血液可以清理毒素,我始终活着,只是他的实验许久都没有成功。”
“但命运就是这样有趣,在我以为他已经把我遗忘的时候,他自己倒先成了魔。”伊莫嗤笑一声,寒意从眼底漫了出来,声音也低了好几个度。
“芬奇花大价钱把我送进了英灵学院后,操控我做魔兽傀儡,开始了他的投毒计划。每当被他的傀儡术法控制,我便会沦为木偶,失去被控时间内的记忆。所以直到学院发生植物感染事件,死了很多人,我才渐渐意识到,芬奇操纵我做了什么。”
“不费一兵一卒,他顺利地杀了英灵学院许多灵者法师,还让人无从查觉,这件事给了芬奇甜头,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于是,他决定用同样的方法制造一次瘟疫,扩大他的计划效果。”
“瘟疫发生时,我察觉到了毒素与上次相同,便知道是他在背后搞的鬼。于是利用我血液可解毒的特性,救了很多人,后来凭借此事,成为大祭司。”
“后来的故事你们应该知道得差不多了吧……我要求底利亚进献圣女,是想不费力地找寻帮我控制魔兽军团的人,之后用日晷强迫弗兰入魔,却是非她不可。我的半兽血统让我的魔力极不稳定,才只能出此下策。要战胜芬奇,必须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才能避免生灵涂炭,避免造成更大的伤亡。”
弗兰仔细回想他所说的话,思索了下,缓缓走到伊莫身前,凝声问:“……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说非我不可?”
“因为魔焰选中了你。”伊莫抬眼看她,“以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在日晷里看了你的记忆后,我知道了原因——你服用了青原。”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轻了一些。
“芬奇身为鹫兽,生性喜食腐尸,入魔后,更加讨厌所有有灵性的,新鲜的,有生命力的东西。青原集三千草木之灵,用来克制他再好不过。”
神色恍惚了一阵儿,弗兰心念一动,怪不得在迷雾森林的碎片里,他们能靠种树驱赶了黑气,现在想来,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脑中回忆起麋鹿之森的经历,弗兰沉思片刻,目光一定,迟疑道:“魔焰,就是在麋鹿之森,捉弄我的那团黑气?”
“对,那就是魔焰,也是芬奇现在的真身。”伊莫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咬紧牙关道,“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失去了身体,却也没了弱点,所以我只好用灵气丰蕴的迷雾森林碎片暂时镇压魔焰。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效果越来越差,魔焰越来越多地从碎片溢出……”
“他的终极计划就是要灵兽弑主,彻底推翻灵契。如果不尽快阻止,等到魔焰蔓延到更多地方,后果将不堪设想。”
白雪静静地听完他的故事,缓步走下台阶,抱臂停在他面前。
“你的意思是,这一连串事情的幕后黑手,都是你的父亲芬奇,而你只不过是饱受摧残的工具。”他轻嗤一声,冷笑道:“你既阻止不了他,也威胁不到我们,所以你自投罗网,是来求我们,帮你?”
伊莫微微仰头,面色阴沉地放出狠话:“如果他不死,谁都别想活。”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乌黑的睫毛眨了眨,白雪俯视着他的脸,微微弯下腰,揶揄道:“谎话说多了,是不是连自己都骗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沉重的威压骤然如山般压向身前。
“我被你追杀这么多年,被迫改头换面;薇塔因为你蓄意嫁祸,进了监狱,葬送了大好前程;戴维和费舍尔发现你的秘密,被你抓起来做灵力池,差点丢了性命;弗兰被你蓄意伤害,忍受了痛苦的折磨……”
白雪目光闪动着,气急反笑道:“这些你怎么都不说?你怎么好意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凡事必有代价。”伊莫被白雪陡然施加的灵力压制,冷着脸吐了口血沫,视线却落在了白雪身后的弗兰身上,若有所思道:“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只看你能不能付得起了。”
望着伊莫复杂难解的目光,弗兰心头一跳,忽然意识到她在玛莎的笔记里看到过这句话:
凡事必有代价。
他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吗?弗兰细细咀嚼着这句话,想到玛莎,疑惑越来越多。
“你的故事中,为什么对玛莎绝口不提?论避重就轻,你可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弗兰起身向伊莫走近,蹙眉困惑道:“在学院的时候,你化名伊凡,做过玛莎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