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涌起的湖面上,皮肤黝黑的渔夫的脚下,是平静如镜的水面。
而距离船夫几米开外,则是翻滚的湖水。一条孤零零上渔船倒扣在湖面上,被翻滚的水流裹挟着起起伏伏。
“哗啦!”一个浪头猛地打来,没有丝毫前兆。
不知什么东西,陡然间从水中腾起,将湖水掀起万丈波澜。
随着湖水落下,展露出一条巨大的蛇尾。遥遥望去,若想抱住这条蛇尾,至少需要五位成年男子手拉手,才可堪堪将其抱住。
一滴滴水珠从蛇尾上滑落,层层排布的黑色鳞片上,折射出无机质的冷光。
“咕噜,咕噜……”一串串翻腾的气泡从幽深的湖底冒出。
渐渐地,气泡逐渐染成血色,从湖底翻涌而上。
见此情景,船夫嘴角的朝两侧裂开。他那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阴毒笑容:“祭品,就该有祭品的样子。”
“蠢货!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一道苍老而气愤的声音,凭空在船夫耳边炸响。
船夫一个激灵,印刻在灵魂中的恐惧蓦然升起。这道声音,来自他的父亲。
蓦地,有什么东西从水中疾速朝天际飞出,竟掀起一道小型瀑布。
瀑布随着重力落下,但那带着血腥味儿的水珠,却溅落在船夫黝黑的脸上。
船夫咧开嘴,伸出猩红的舌头。
那细长的舌头如同蛇类,舌尖分叉。
舌尖不过微微一转,便将他脸上的血水舔了个干净。
顿时,船夫脸色一变。
这不是活人的血!
他猛地抬头,朝天空看去。
白雾顺着他的视线朝两侧散开,一个黑色的小点从高空坠下,由远及近。
破空的风声,随着那东西的坠落越加急促。
船夫眯了眯眼睛,不知何时,他的双眼睛化作一对冰冷的竖瞳。
暗黄色的竖瞳死死盯着掉落的黑点,如同毒蛇死死锁定了猎物。
“那是!”猛地,船夫的呼吸陡然一滞。
那是什么黑点,分明是颗硕大的蛇头!
黄色的竖瞳中,那舌头如同一颗坠落的陨石,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直直朝着他的位置砸来。
船夫:!!!
在船夫猛地一闪身的下一刻,那硕大的蛇头便携着势不可挡的威势,重重朝船夫刚刚所在的位置的砸下。急速的气流吹飞了他的草帽,一道巨大的声响从水中爆裂。
“哗!”湖中之水向四周激射。以蛇头为中心,形成一道环形水幕。
躲过蛇头冲击的船夫死死攥紧手心,脸色阴沉无比。
等蛇头冲击出的水幕落下,蛇头也从湖中浮起,漂浮在湖面之上。瞬息间,蛇头的血肉化为乌有,只留一个硕大的骨架。
水中,那翻腾的浪花愈发剧烈。越来越多的血水涌上湖面,船夫的脸色难看至极,心中已生退意。
正当他打算遁走之时,苍老的声音如惊雷般在他耳畔炸响:“蠢货!躲开!”
船夫心中陡然一惊,强烈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他偏了偏身子,一股无法忍受的剧痛从身下传来。
“啊!”疼痛的呼号从他的口中喊出。他猛地瞪大地了饱含痛苦双目,眼眶几近开裂。
同时,几道水柱随之迅速升起,将船夫团团围住,似是呈保护之态。
“啧,居然失手了。”在船夫痛苦的呼嚎中,女子略显遗憾的声音响起。
双眼缠着黑绸的女子,一手拎着身着靛蓝色长衫男子的腰带,另一只则手拿着一块锋利的骨片。
几近雪白的骨片上,粘稠的血液沿着其锋利的一侧,缓缓滴入水中。
女子随手一抛,骨片便掉入水中,随着水流与蛇骨的头颅一起漂浮。
下一刻,水中也缓缓升起另一个死不瞑目的蛇头。跟刚刚一样,这蛇头的血肉也迅速消失,化作一个硕大的头骨。
一时间,水中漂浮了两个硕大的蛇型头骨。
望着那头骨空洞的眼眶,罗非白心底不禁有些发毛。他总感觉,这蛇头似乎下一刻生出尖锐的獠牙,扑到自己跟前,咬碎的自己的头颅。
意识到自己的紧张,罗非白强行别开脑袋,不再去看巨蛇的头骨。即便,他感觉那充满怨毒的视线,似乎正通过那失去血肉的眼眶,不怀好意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又掐了自己几把,总算让自己镇定下来。
若他刚刚看得不错,刚刚颜清月便是用刚刚被她丢掉的骨片,将这船夫的身体削去了将近四分之一。若不是这船夫偏了一下,他怕是要被颜清月从中间削成两半。
而刚刚被颜清月丢掉的骨片,则是她徒手从那巨蛇的脊骨上,生生掰下来的。
方才,他和颜清月匍一落水,他便被透明的气泡包裹。在气泡中,除了不能随便移动以外,可以如同在陆地上一样随意呼吸。
罗非白猜测,这应该又是颜清月使用的一道法术。
然后,他便眼睁睁地在透明的气泡中,看着颜清月徒手折断了两个蛇头,那画面简直恐怖如斯。
再后来,他就被颜清月一把抓着腰带,提到了湖面上……
湖泊中央,无形的风托起灰衣女子的双脚,让她凭空而立。
“修真者——”怨毒而苍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如同一道如蛆附骨的恶咒。
颜清月挑了挑眉,回应道:“邪修?”
“邪修?”如同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说法,苍老的声音发出爆发出一阵大笑。
大笑过后,他开口说道,语调如同一位普通的老者:“不过是修习逆天改命的法术罢了,求生之举,又怎能称得上邪修?”
下一刻,这道声音的语调便陡然一转:“倒是你们,竟胆敢毁我灵兽,伤我孩儿,罪不容诛!今日,老夫定要将你们两人的命留下!”苍老的声音发了狠,话音直捣人的脑海,搅得人心血翻腾。
“既然如此,那便看看是你魔高一尺,还是我道高一丈!”话音未落,提着罗非白的颜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