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连垂眸看了看自己,眼里没了一开始对科考的期待。 冯延芳原本也是要来参加这一场考试的,但顾玠之前进宫的时候,邱潼听了他的讲述,当即就正式剥夺了冯延芳的参考资格,并下令官府彻查此案。 就算身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受,冯延芳受世界意识眷顾,想要出来也是不死都要脱层皮的。 接下来的几天,冯延芳涉嫌谋害顾玠性命这一恶行随着大家知道他被圣上亲自罢免了入考资格而甚嚣尘上。就像原剧情里徐连的秘密被传扬开来那样。 恶意的揣测与构想统统围绕在他身上,不少人都已经认定他就是凶手了。 后半段顾玠看徐连的兴致不高,问他是不是累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一定考不中科举。” 像他这样的怪物,恐怕第一轮的验身环节就要被淘汰。 顾玠在一心把人往皇位上送,哪里想到徐连心里想的是能跟他一起参加科举,只是意有所指地道“或许小连以后不用参加科举也能登上高位呢。” 登上高位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徐连难以想象,他以为顾玠是在安慰他,又不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出失落的样子,便强打起了精神。 城郊那边的学舍还要有段日子才能竣工,不过徐连的住所差不多都弄好了。在考场大门关闭以后,顾玠带徐连去了城郊一趟。 两人在路上走得很慢,徐连找着机会问顾玠“公子,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跟张公子他们说” 徐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张良月,他心里其实是讨厌对方的,但在顾玠面前,他还是很规矩地叫了一声张公子。 他的脸上带了一种顾玠此举是被他连累了的羞愧与难受,惴惴不安至极。如果因为他惹得公子跟朋友反目,那他简直就是罪人。 “没什么,就像我说的那样,大家已经三年没有相处过了,感情方面难免生疏。而且我这趟回来,发现他们并非是值得交往的人。” 徐连脸上的表情太好懂了,顾玠伸手抚平他无意识皱得紧紧的眉,指尖冰凉。 “跟小连无关,不用多想。” 他指尖的凉意似乎能将人的一切杂念排除出脑海,仅剩下那一点奇异的存在。 日光大亮,他们分明置身白昼,徐连看着顾玠,潜意识里的古怪感又在作祟。 “公子,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冷”说着,脸上还分外担忧。 两人又继续走了起来,顾玠解释“从掉下山崖以后就是这样了。” “那您的身体” 他一紧张起来就会带上敬称,顾玠已经习惯了。 “放心,身体没事。”讲话的时候脸色依旧是过白的,“只是看上去这样,大夫替我把过脉了,说是一切都好。” 徐连轻呼出一口气,还是止不住地有些心疼。 从周沅的口中,他也能知道公子以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可是后来却硬生生遭了这样的罪。大家只知道他大难不死,却不知道他究竟过得有多辛苦才能保下这条命。 想着,徐连的情绪都不禁低落了起来。 “怎么了” 徐连的情绪变化很明显,顾玠很快就发现了。 “我我只是,公子受了难,我心里难过。” 他心脏的跳动缓慢沉重,妖怪距离他几步之遥,却能清楚地听见。就连徐连口腔中分泌出唾液,不自觉下咽时声音,也都能传进他的耳朵。 面前人的难过都是具体的,分明身受苦难,却还是能共情于他人的苦楚。 顾玠周身的气质看上去更为柔和了,像春江徐缓的流水,可又同时做了一个突兀的动作,他将徐连的下巴抬了起来。 随后目光细致的,似乎每一寸皮肤都没有放过地注视了一遍。 平静且温雅的眼神很快就让徐连烧红了脸,连眼皮周围都带上了淡淡粉光。 顾玠却是又放开了手,目光转向别处。“走吧,我们要到了。” “哦哦哦。”徐连本能地跟上人。 后颈细微的针扎感出现过一瞬,在徐连颈项的皮肤同脸一样靡红时才被放过。 徐连的屋舍的确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比他先前想的还要大上许多,不知道顾玠是从哪里寻来了一棵栀子花球,栽种到了东窗的位置。 栀子树也大得过份,二层楼的木屋,竟然能够到最上层的屋顶。正值时节,栀子花更是一窝蜂地全部都开了,还没走近,就先闻到一股花香。 “城郊的环境过于清幽,未免无聊,特意给你栽了它。” 徐连认得出来是栀子花树,只是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老远就已经仰了头,呆呆地看了起来。 碧绿浓白的一片,视觉上异常的美丽。 工匠正搬了东西过来,顾玠拉了徐连一把,小心避开了。 “这棵树品种跟一般的树不同,夏冬两季都可以开花。” “冬天也可以吗”徐连眼中满是震惊。 “可以的。”妖怪的树,当然跟一般的树不同,“喜欢吗夏日临窗而睡,伴着花香醒来,应该别是一番风味。” “喜欢” 顾玠为他修建的木屋他喜欢,栽种的花树他也喜欢。 只是欢喜越多,徐连心中的负担就越重。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配得上公子对他的好。 再回过头时,只见顾玠正站在树影之下,跟工匠们商量图纸上的细节。 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转过了脸,柔柔地带上几分令人心跳不自觉加速的笑意。徐连觉得脸颊又在忍不住发烫了,他捂住了脸,方才仰头被人打量时的低颤感也再次出现。 同样是在树影之下,只是徐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