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不是落在顾玠的书上,就是落在顾玠的脸上。他愈发不加遮掩,就连被顾玠发现的时候,也只是怔了怔。 “累了吗” “没有。”侯邹摇头。 这时候的情形很像是白天在泗鸣山高塔的样子,温度是从耳朵开始上升的,一路蔓延到了脖子上。 “顾玠。”侯邹很轻地喊了一声他。 “怎么了” 侯邹没有出声,他慢慢坐直了身体,一只手按下了顾玠手上拿着的书。他是直接按在顾玠手上的,体温偏高。 侯邹目光直视着顾玠,逐渐朝他靠近,意图显而易见。 顾玠从来都给人一种温柔包容的感觉,此刻也不例外,仿佛任由侯邹的所为,就连对方的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都没有阻止。 可就在侯邹即将亲上他的那刻,顾玠被按下去的那只手反过来将侯邹的手抓住了。 夜阑寂静,声音也寂静。 “走走,你确定吗” 他没有将话揭开,但侯邹的动作却停下来。 彼此的情形暧昧至极,呼吸纠缠,就差一点点的距离,就可以接吻到彼此。 甚至顾玠在说话的时候,都有一种双方是在亲吻的错觉。 侯邹搭在顾玠肩膀上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收紧,像要将他整个人一起抓住。可过了一会儿,却又莫名地向后退开了。 双方又恢复到一开始的安全相处,顾玠看完书的时候,侯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将人抱到了里面的床上,自己则到榻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受邀前来的人都到齐了,顾玠人也一起出门。 这回他跟顾家的人碰上了,个别看他有些怜悯,倒是顾尔蒙这个亲生父亲,看着他跟看待仇人一般,不仅眼神冷漠,还严厉异常地质问他来这里干什么。 规两性子一向都急,又没受过委屈,哪里管顾尔蒙是谁,当下就骂开了。 还将他们不要脸偷拿顾玠天眼的事一顿好说,顾家立时就闹了个没脸,边上其他天师也议论纷纷。 顾尔蒙的脸色越发差劲,指着顾玠问“你就这么看着外人说顾家” 顾玠依旧是那种油泼不进的温柔模样,只见他微微一笑,说的话又将顾尔蒙气个半死。 “顾道长既然做了,又何必怕别人说,况且,我不认为我的朋友有什么地方不妥,顾道长大人有大量,想来应该不会跟一个不是这一行的小辈计较吧。” 顾玠的软刀子要比规两的话更厉害,最后还是云德道长过来调解了下。 他为人正派,哪里看得上顾家做的事,话里话外都对顾玠十分袒护。 当着云德道长的面,顾尔蒙也不好再说什么,这场小纠纷算是告一段落。 倒是规两为顾玠维护自己的几句话而怔愣了许久,他目光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从前他将连生看成唯一的朋友,因为对方不像别人对他阿谀奉承,只知道讨好他。顾玠分明跟对方一点都不同,有时候还会不搭理他,但他突然觉得,顾玠其实不比连生差。 规两没有愣神多久,就被侯邹不着痕迹地挤到了一边。 今天这场会议他们主要说的是连家的事情,规两在一边听着,心情又沉重起来。 同时经过云德道长的梳理,他才恍然发现,连家做的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恶毒。 “我回来德一门以后,又让人根据这条线索查了下去。” 云德道长原本以为连家做的事情就是术士跟他说的那些,可一查下去,发现竟然只是冰山一角。 连家不仅用活人祭祀,还在不同程度上制造冤魂,收集怨气。最后这些怨气的归宿,无一例外都在连家堡。 很显然,连家堡里有秘密。 各家在动身之前,也收到了连家的邀请,让他们去连家堡看一看。 能一口气请了在座起码一半的人,可以想见连家堡的问题有多大。 云德道长根据自己进山那天观察到的情况,推测青澄山或许有一只恶鬼。最开始他猜测这只恶鬼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现在他猜测对方可能是跟连家有关。 连家在借势,可现在遭到了反噬,于是打算将恶鬼彻底铲除,解决后顾之忧。以及,他们打算再造一个能够供他们源源不断吸血的恶鬼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知道究竟谁更恶一点。 规两听着云德道长的分析,手脚一点点陷入冰凉。 会议一共开了整整一天,最终大家决定联合所有人的力量,先破坏连家造鬼的计划连家在恶鬼身上尝到甜头,却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可怕。 而后到了连家约定的日子,众人再一起去连家堡。 原剧情里,连生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他们一开始的表面工作做得很好。到了最后,他只要露出痛不欲生、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可以让众人相信他跟父母不是同一路人。 但现在从一开始,他的真面目就已经被顾玠扒了下来。 顾玠跟侯邹、规两在德一门又住了一天,然后才回去了。顾家则是当天下午就动身离开了,不过听说,他们在路上发生了意外,顾家好多人都受了伤,就连顾尔蒙都不例外。 具体怎么样谁都不清楚,顾家也没有让人说出来。又是两天过去,顾玠跟侯邹重新到江市的时候,徐家竟然派了一辆车来接他们。 “顾先生,表少爷,家主让我来接你们回去。” 规两没有注意到司机口中的称呼,但顾玠注意到了。 以前徐家的人在外都会称呼徐庆仁为徐先生,家主这样的称呼,更像是旧时代的封建权贵。 徐家变天了。 这也是规两回去不久听规尚涛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