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拼音写着茴香。 阿椒死死咬住嘴唇,他没有这张画的记忆,却能够知道,这定然是在姐姐指导下画出来的。 她画那些香料,总是会画的又快又好。 偶尔她会在网上翻找图案,一个个将那些香料种类指出来告诉他说,我们家以前是卖香料的富商。 接下来,便是数张空白的纸,再之后才是照片。 他曾经吐槽过姐姐怀旧的作风,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才会使用能够将照片变成实物的摄影机,这种东西又贵又不实用,在两人还为了温饱挣扎时,她的爱好显然是一种奢侈,说了几次之后,姐姐便不再去强求的洗出照片了,更多的是将拍摄的画面存入虚拟终端。 画册上的第一张照片,是年幼的他在地上爬行的样子,第二张,是稍稍长大的他举着扳手,第三张,是他踩着一具尸体,手中捧着一个圆形炸药的样子,旁边是稚嫩的字迹,写着第一次制作炸药成功。 第四张,他只露出半张脸,而另外半边则是空荡荡的。 第五张,他做出生气的模样,一手握着拳头,另一只手则做出拉扯的动作,可是,那里并没有任何东西。 第六张,空无一人,只有棺材村里那如同格子一般无数个小小光点,天井的边缘放着一个牙刷杯,里面只有一只牙刷。 第七张,依旧空无一人,一把造型简陋又奇怪的狙击枪立在天台上。 第八张 第九张 阿椒一张张翻看着,不知道为什么,预想中心痛没有出现,只是觉得在这一刻,世界变得异常安静,他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良久,他才轻轻眨了下眼睛。 将相册放回原地,他走到床前,将被子整理整齐,又开始打扫卫生。 等到一切做完,他换桑拿间来到阳台边上,一跃而下 “滴滴滴滴滴” 造型落伍的智能管家上空不停闪烁着红色的信号灯,发出剧烈的滴滴声,阿椒看着被他用力夹住的衣服,再也忍不住,又一次大笑起来。 “滴滴滴滴滴”智能管家似乎生气了,发出的声音越发地尖锐。 可阿椒撕开了衣服,跌落在草丛中。 尽管身上还是受了点伤,可是这皮外伤约对于他来说等于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椒将脸上的草叶吹掉,抱着高热的智能管家说道“调料啊抱歉,把你给忘了。” “滴滴滴” 智能管家的红光没有继续冒着,它的版本过于老化,能够飞起来缓解阿椒跳楼的重量已经可以算是奇迹了,在警告了小主人后,这为他们服务了二十年的智能管家熄灭了灯光。 阿椒敲了敲它的外壳,又在拆开之后,表情变了。 在抱着他呆在花园里几个小时后,阿椒重新站了起来,他抱着这个机器,朝着庄园外走去。 古来找到阿椒的时候,他正躺在一个狭窄的屋子里,那里又窄又小,一个大男人躺在地上都不好伸直腿,只能蜷缩着身子。 他试着从门口进入,不经意间碰到了天花板。 这间低矮的房间竟然连一米八的高度都没有。 古来心中一沉,弯着腰,走了进去。 屋中并不黑暗,有着暗暗的冷色灯光用作照明,屋中空荡荡的,气息沉闷。 阿椒躺在门的对面,穿着一件做工极好的衬衫,光着脚,躺在地板上,他脸色惨白,嘴唇却极为红艳,眼睛没有闭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像是被吸取了所有生气,正在静静枯萎的花。 也仿佛死了一样。 古来被吓了一跳,他慌忙扑过去,白色的墙面上照射出慌乱的影子,阿椒的身体温度极低,还有些许的僵硬。 “阿椒,阿椒” 古来喊了两声,便定了定身,连忙去掏出治疗道具,想要将清心茶塞进他口中,就在这时,便见阿茴转动了眼珠,从口中吐出一块白色金属片。 见到他来,眼神透着茫然,“你是谁” 古来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他看了看金属片,又看了看阿椒,肃然道“怎么回事” 阿椒这时看出来了,他神色越发古怪,“你为什么会来怕我死了吗” “是。”古来坦然承认,依旧紧盯着阿椒,“那是什么” 阿椒笑了一声,他指了指自己的头,“治头痛的药。” 古来立刻将金属片拿起来就要塞在口中,“正好,我也头痛,让我试试。” 阿椒立刻按住他的手臂。 在古来越发严厉的目光中笑了一声,说“好吧,我承认,是能够让我快乐的东西。” 他想着刚才的感受,那种灵魂飘荡起来的战栗还流窜在身体里,让人非常着迷,尽管之后会迎来几天的痛楚,但对他来说,这种痛苦反而会让他快乐。 “别那么看我,我不会自杀。”他松开了手臂,重新躺了回去,说“真的,我不会死。” 古来没有言语,阿椒此时的状态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他以为阿椒会是颓废和充满恨意的模样,姐姐的死亡对阿椒的打击一样非常大,不管他是痛哭还是愤怒,亦或者愤世嫉俗的迁怒,都是正常的,甚至说如果他是这个状态,那古来反而会松了一口气。 但现在的阿椒是最糟的状态,他沉默地把自己藏身在黑暗中,如同一具即将腐朽的尸体,散发着阴寒绝望的腐烂气息。 他的心破了一个洞,灵魂随着阿茴的离开一同逝去,现在的阿椒,只是一具可以动的行尸走肉。 古来将目光移开,他打量着这狭窄的房屋,坐在阿椒身旁,道“阿茴她的死亡不是偶然,是必然。” “当她被醉舞选中成为旱魃时,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