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爱过?曾经?什么意思?母妃你现在不爱父皇吗?”
陶琴书摇头:“算不上不爱,但也谈不上爱,我和他之间,估计只剩下了相知相伴的情分。比起爱人,我更像是一个忠诚的臣子,我是永远不会背叛他的那个人。”
祁嫣然道:“母妃,你为何不爱父皇了?”
陶琴书苦笑一声:“说来倒也荒唐,我曾经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甚至差点毁了我最好的朋友一辈子。”
陶琴书道:“这世间唯有情之一字最难解,皇室之人不可有情,自古以来痴情的皇家人都没有什么好结局。”
祁嫣然思考着母亲这话的深意,陶琴书也坐够了,她嘱咐祁嫣然几句后便离开了。
等到何知沐来的时候,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发呆的祁嫣然,何知沐很奇怪,喊了好几声人都不答应,她只好上前推她:“祁嫣然,你干什么呢?”
“啊,是知沐呀。”祁嫣然回过神,却依旧没再多说什么。
何知沐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和林枭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在今年腊月。”
祁嫣然“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何知沐有些不耐烦了,好半天,祁嫣然才突然道:“对了,你知道吗,安禾要走了。”
何知沐道:“很正常嘛,三年到了,他自然要回自己家去。”
祁嫣然低下头,声音有些委屈:“我想跟他道个别,但最近听宫里的人说,他是因为我的身份才接近我得……”
何知沐被她傻笑了:“你这是什么思想?他们说你就信啊?虽然这质子的身份的确特殊,我也不敢保证他一开始的目的不是接近你在这宫中保身,但你们这三年的相处不是假的啊。这三年里,足够你看清他是个怎样的人了。”
祁嫣然抬头,道:“可是他是为了借助我的身份才接近我,他骗了我……”
何知沐直接打断她:“趋利避害是人们的本能。在这深宫中,人人都想明哲保身,他也没错。再说了,这些年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祁嫣然低头想了会儿,然后摇头:“那倒是没有。”
“那不就是了嘛。”何知沐笑道,“好好去跟人家说说,这一别,就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祁嫣然满口答应,可惜她这两天一直找不到安禾,一直到他离京那天,祁嫣然才再次见到他。
祁嫣然穿过送行的队伍,看见一身玄袍的安禾,喊道:“安禾!”
安禾回头望她,脸上神情冷漠,他规矩行礼:“公主。”
他这生分的模样,比三年前更甚。
祁嫣然的心中涌上一股酸楚,她吸了吸鼻子,眼睛有些红红的,嘴上却还在逞强:“安禾,你什么意思啊,本公主好心来送你,你就这个态度?亏我还天天念着你呢。”
安禾没有什么表情:“是我不识抬举,辜负了公主的一片好心。”
祁嫣然一听更来气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舍不得你才来送你的,你怎么还跟我甩脸色啊!”
安禾嘲弄似地勾了勾唇角:“我这种卑贱的人,何必劳烦公主亲自来送呢?”
“你!”祁嫣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啊,你就这么跟我说话是吧?切,谁稀罕送你!要不是你是西国的皇子,为了两国的面子,我才不要来送你!”
祁嫣然冲他大吼:“我讨厌你!安禾,我最最最讨厌你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开了,似乎想尽快远离这个负心的人,安禾站在原地,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自顾自地坐上了离开京都的马车。
他们就这样不欢而散。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下次的重逢,会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