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回到府中,何知沐便找何羽算账了。
“跪下。”
何知沐坐在院中,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何羽,厉声道:“你胆子可真大啊,居然敢去顶撞摄政王,平日里夫子教给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从前胡作非为也就罢了,这次居然闹到了摄政王面前!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没听过他的名号吗?!!”
“其他人会看在我和阿爹以及哥哥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但摄政王那个疯子会吗?!你问问这京城,谁人不给我三分薄面?先不说阿爹阿娘从小到大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就连圣上最宠爱的淳贵妃都要对我礼让三分!可他却想治我的罪,今日若不是陛下,你我此时就应该在大理寺了!我是陛下亲封的安平郡主,他如此这般,竟是将陛下也不放在眼里!你竟还敢去招惹他,若不是他今日心情不错,你运气好,你早就没命了!”
“阿姐,我错了,我是听到他想娶你,这才对他出言不逊的……”
看着何羽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况且他又是为了自己才如此,何知沐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真的责罚他,她摇着头叹了口气:“罢了,你先起来吧。明日随我一同去摄政王府赔礼道歉,回来后便在府中禁足一月,哪儿也不许去。”
虽然何羽心中特别不高兴,但奈何是他自己惹的祸,他只得不情不愿地应下:“哦,我知道了。”
本来何玺听说了这件事是打算揍何羽一顿的,但奈何杨月菀苦苦哀求,说他还小,何知沐又说她会管教何羽的,这事只得作罢。
第二日一早,何知沐便带着何羽登门拜访。
而祁洛仿佛故意的一般,传话的小厮道:“郡主,何公子,我们王爷说,还请二人稍等片刻,一会儿自会有人请郡主和公子进去。当然,王爷还说,如果不愿意等,郡主也可带着何公子回去。”
“呵。”何知沐的心情着实不算好,但没办法,这本来就是他们有错在先。
她拂袖而立,望着牌匾上“摄政王府”几个大字冷笑了一声:“好,本郡主今日就在这里等。本郡主倒要看看,摄政王殿下何时才肯见我这个陛下亲封的郡主。”
何知沐特意加重了“陛下亲封”四个字,为的就是告诉祁洛不要太目中无人了。
而一旁的何羽悄悄看了何知沐一眼,他知道何知沐生气了。虽然何知沐被养得娇纵任性了些,但她不喜仗势欺人,因此从来都是自称“我”的,只有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才会拿自己的身份去压别人。
那小厮听罢,便立刻回去禀报了。
不一会儿,他就又回来了,他恭敬地对何知沐道:“郡主,何公子,王爷请您二人进去呢,请随我来吧。”
“哼。”
何知沐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就进去了,见状,何羽也赶忙跟上。
前厅里坐着一个身着玄衣的男人,金丝线在衣服上绣出许多复杂精美的图案,身上用玛瑙石穿起来的流苏和腰间的翡翠玉佩无一不彰显他尊贵的地位。
男人抬眼望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开口。
“见过摄政王殿下。”
何知沐冲祁洛行了个礼,标准得令人挑不出一点错,反倒是她身后的何羽,动作僵硬不说,起身时还差点踉跄了一下。
祁洛坐在椅子上,并未给他们赐坐,而是明知故问道:“不知安平郡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何知沐挥了挥手,一群人端着各礼盒进来,她道:“家弟昨日冲撞了王爷,臣女今日特带他来向您赔罪。”
说着,何知沐便向何羽使了个眼色,何羽不情不愿地对着祁洛跪了下来,道:“草民昨日不知礼数顶撞了王爷,这本是重罪,是王爷大人有大量,念在我年纪尚小,放过了我。但草民心中仍过意不去,于是今日特意前来赔罪,还望王爷收下这些赔礼。”
祁洛并没有回应他,而是绕过他走到那一群大大小小的盒子面前,他随手打开了其中一个,里面竟是一颗比蹴鞠还要大上一些的夜明珠,饶是见惯了奇珍异宝的祁洛也是愣了一下。
须臾,他看了何知沐一眼,意味不明地笑着:“东海夜明珠?安平郡主真是好大的手笔。看来郡主对何小公子是真的宠爱,为了他,居然把陛下御赐之物送来给本王。”
还没等何羽反应过来,何知沐便道:“这些都是臣女和将军府的一点心意,还望王爷不要嫌弃。至于陛下那边,王爷不用忧心,既已赏赐给我,那便是我的东西了,无论我送给谁,陛下都是不会干涉的。”
祁洛笑了一声:“皇兄对你可真是好啊,小嫣然可都没这个待遇呢,哦不,就连明儿都从未得到过皇兄的如此宠爱。这知道的,明白郡主是何将军的女儿,不知道,还以为郡主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呢。”
何知沐保持着礼貌又得体的微笑:“王爷说笑了。太子殿下和长乐公主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鬼身份,王爷这般拿我与太子和公主比较,臣女实在是惶恐。陛下不过是看在家父的面子上善待功臣之后罢了,太子殿下和长乐公主才是陛下的亲骨肉,他们身上流着皇族的血,身份何其尊贵,臣女是没资格与他们相提并论的。”
祁洛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盯着她:“本王竟不知道,何将军生了个如此伶牙俐齿的女儿。”
何知沐努力保持着微笑,道:“臣女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离开摄政王府后,何知沐冷不丁一巴掌拍在何羽的脑袋上:“这一月你就给我待在府上,哪儿也不许去,我会对外宣称,你因冒犯了摄政王殿下,在府中禁足思过一月。”
何羽撅了噘嘴,仿佛十分不满这个决定。
何知沐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说道:“你的规矩也该重新学学了。我会让阿爹再寻一位夫子的,在此之前,你就给我待在自己房内好好温书,到时候别在新夫子面前给何家丢人。”
何羽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心里正在盘算着之后怎么逃课,他最讨厌的就是读书了,他觉得,他根本就不是读书那块料。
何知沐本来想让何玺找一个比较严厉的夫子,然后将何羽送去读书,却不料祁言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这件事,表示他很乐意让何羽来国子监去读书,并说如果何知沐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