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振翅在殿中盘旋一周,撒下无数莹莹点点的光辉,最后化为人形落在凌彧身边。
恢复仙身的姬霜多了几分百鸟之王的威严,少了几分年少的稚气,眼神也更深沉稳重了不少。
凌彧不敢相信,刚刚在自己坏种死去的人又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他猛地将姬霜抱住,“还好,还好你还活着。”
姬霜蹭了蹭凌彧的脸,然后轻轻推开了他。
天后也被刚才那只凤凰迷了眼,久久不能回神,不仅如此,其他众仙也是如此,毕竟几万年来世间没有出现过一只凤凰,还是如此美丽威严的凤凰,真不愧是百鸟之王。
姬霜冷冷看着天后,“今日,我看在你是凌彧母亲的份上,我这身死的仇就先不报了,但如若你以后再敢对我下手,哪怕只是一根头发丝,我一定加倍奉还!”
她的声音不大,气势却很足,天后愣愣地盯着她半晌没说话。
说完,她看向西王母,声音柔和了一些,“姨姨,我们走。”
西王母看着姬霜,甚为欣慰,“好,好,我们走。”
姬霜走了两步,回头看向凌彧,凌彧也正看着她。
姬霜说:“你要不要跟我走?”虽然只是简单一句话,但却是要他做个选择,她以为她会等很久,毕竟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她。可是凌彧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笑了一下,他说:“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西王母小声说:“他肯定还有事要处理,我们先走吧。”
姬霜回头看了看天后假“凌彧”还有璇玑,点点头,这确实还有一个烂摊子等着他处理,“那我在昆仑山等你。”
“好。”
闹了这一出,昏礼自然是举行不下去了,有识趣的仙家托词离开,战神也打算把璇玑带走。
璇玑以为她好不容易等到寒彧心甘情愿跟她成亲了,可谁成想这个寒彧竟然是个假的,她气不过,也不甘,质问道:“你是谁?”
“凌彧”在自己脸上一挥,现出真容来。
“昭章?”战神见是自己的部下,即便有良好的修养他也瞬间变了脸色,“你,你……胡闹!”战神一甩袖子走了,璇玑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
渐渐的,大殿里的人越来越少,就剩下天后和凌彧母子俩了。
天后立马兴师问罪:“你听见了吗?听见姬霜刚才是怎么跟我说话的了吗?简直就是大不敬!”
“大不敬?”凌彧声音凉凉的,“那我想请问,您做了什么事情是值得她尊敬的吗?”
“你,你这是在跟自己母后说话的态度吗?”天后不可置信。
“也要说我大不敬?”凌彧毫无波澜地看着天后,那眼神完全不像实在看自己的母亲,“您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有错吗?姬霜她并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就因为她是吢锵柳婀的女儿,您就看她不顺眼,甚至在背后偷袭她要置她于死地!”
“母后啊,您是堂堂天界的一界之主,却在背后偷袭一个凡人,今天那么多的仙家星君都在,他们都有眼睛会看,难道您就不怕他们对您有微辞吗?”
“他们谁敢?”
凌彧怔了片刻,突然没有再和天后说下去的欲望了,“没想到您如此不可理喻……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站住!”天后一喝,“你想干什么去?难道你真的要丢下我去找那只凤凰?”
“对,我就是要去找她。”
“不许去!”此刻天后已经顾不上雍容的形象了,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不许,她不许让她的儿子去柳婀女儿的身边!不许!
凌彧脚步未停径直离开,留下愤愤不平的天后独立留在偌大的宫殿中。
凌彧没有急着去昆仑山,而是先去了战神的府邸。他言辞恳切地道了歉,也代天后向他们父女俩赔了不是。战神心思通透,他知道,寒彧的心并不在璇玑身上,所以即便是成婚了,也不会幸福的。如果是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及时止损。
就是璇玑,不愿承认这是场无效的昏礼,哭哭啼啼地央求凌彧不要不算数。
凌彧虽然抱歉,但这件事他确实不能答应她。
战神对凌彧道:“殿下,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你放心,今天这件事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用觉得抱歉,更不用觉得愧疚。我有话对我女儿说,就不送你了。”
“多谢战神大人的理解,晚辈告退。”
凌彧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外,战看着问璇玑问:“你在哭什么?”
璇玑当没听见,继续擦鼻涕抹眼泪。
“我问你你在哭什么!”战神似乎生气了,声音也凶了很多。
璇玑一愣,怯怯地看了战神一眼。她长这么大,她爹还没用这么重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呢。
“因为一个男人,你就哭哭啼啼低三下四地去求人家让人家娶你?这像什么样子?你是女孩子,你的矜持脸面通通都不要了吗?”
璇玑的哭声小了一些。
“爹承认,寒彧这孩子是还不错,但这不表示他一定适合你,更不代表他一定要娶你!你是我的女儿,是我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至于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吗?”
璇玑的哭声又小了一些,“可是爹,我真的喜欢他……”
“你喜欢他没错,可他不喜欢你也没错,难道你真的以为只要你们成了亲他就会喜欢上你吗?你们就会幸福安稳地过一生吗?”
其实璇玑也知道,不会的,他们的婚约定下三万年了,如果彧哥哥会喜欢上她早就喜欢上了,哪还会有后面这些事呢?
可是她就是还想试一试,万一呢,万一他们成亲之后,彧哥哥发现她其实没有那么骄纵,脾气也没有那么大,说不定会慢慢喜欢上她也不一定啊……
战神一看他女儿的眼神就知道她好不甘心,他长叹一声。
人啊,就是这样,即便知道这件事渺无希望,但依然固执地想要一次机会,哪怕这个机会是去撞一次南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