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个小时,看着眼前的路牌,闻时往右倒了个拐,驶进了一条分岔小路中,路也开始变得坑坑洼洼,十分崎岖。
还好是没开车,闻时不由自主地想,这种路开车来都得被颠死。
这条路上和在大马路上看到周围的景致还要不一样些,地里的草几乎长得比庄稼还高,玉米都跟营养不良一样,稀稀拉拉地分散在一大片土地上,房子也更为低矮,楼房是几乎见不到,甚至有的泥土房子孤零零地伫立在中央,并且还有炊烟升起,说明还有人住在里面。
行到岔路口,闻时就停下来了,村里的标识是仅仅到村名,但是具体的什么大队就需要靠着问路才能行进,周围人烟稀少,这个点也没什么人出来干活,他也只有继续往前,等碰到了人再问路。
荐云雪扫了眼四周,她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在南山那地方,周围更加荒芜,杂草里面甚至看不到庄稼。
闻时骑得慢,过了一会就见着一个挑着水桶往外走的大哥,他赶忙停住,“大哥。”
大哥就是庄稼汉的模样,看面相闻时叫的是大哥显得礼貌,要是叫叔也很合理。
“怎么了?”路人带着浓浓的口音。
“你知不知道丁建发家咋走啊?”闻时慢慢骑到他的旁边,问道。
“就往前,有一个二层的楼房就是了,最显眼的那个。”大哥撇了撇嘴,打量了他们两眼回答道。
闻时道了声谢,启动摩托接着往前走了。
“这挺费你的车的。”闻时扭过头,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买来就是用来骑的。”荐云雪微微一笑,没什么情绪。
又在泥土地上颠簸了会,果然在一片低矮的房屋中,一栋二层的房子十分扎眼。
大门敞开,闻时和荐云雪走了进去,堂屋的门也是开着的,但是就不见人影。
“有人吗?”荐云雪看了看周围,问道。
“谁啊?”旁边的房子传来声音,吸引他们二人转身。
不一会,一个穿着围裙,身量矮小的老人走了出来,是很脸谱化的农村老人模样,目测大概有70岁左右。
“你们找谁?”老人问道。
“这是丁建发的家吗?”荐云雪问道。
“是啊,我是他妈。”中等身量的女人有些疑惑地回答。
“我们是来调查丁建发的自杀案的。”闻时见确定了来人后,开门见山地说道。
“啊?”老人听到闻时这样说,明显有些愕然,表情呆滞了两秒,“这都过去好久了。”
“嗯,因为最近有案子有涉及了这个,我们在看当时赔偿金是不是有不合理的地方。”闻时把话题引到赔偿金的地方。
“还有什么不合理啊?该不会想要我们退吧?”丁建发母亲往后微微退了一步,担心退钱。
“不是,是觉得赔偿少了。”闻时见她那个模样,煞有介事地跟她说明。
“哦,这样啊。”丁建发母亲听完,说话明明显放松了不少。
“进来坐吧,别嫌弃。”她赶忙放下刚刚揪在一团的围裙,双手摆了摆,引着她们进来。
屋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就像是这个房子只是一个空壳,修了个样子。
丁建发母亲转身端了两个瓷碗,里面盛满了水放到了他们二人面前。
闻时和荐云雪道了谢,就进入了正题,“当时的赔偿金有多少啊?”
“十万块钱。”丁建发母亲回答得很是爽快。
十万块在十年前确实也算得上是一笔大数目了。
“当时谁给你的钱?”闻时问道。
“孩子她二叔。”丁建发母亲道,“我年龄大了,琳琳她妈又是个没文化的,琳琳又还小,当时是她二叔办的。”
“那你有她二叔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他们早几年搬到城里了,都好几年没联系了。”丁建发母亲摇了摇头。
“那您儿子自杀前有没有你觉得奇怪的地方?”荐云雪见那边的信息问不下去,转头问道。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丁建发母亲面色为难,十年前的事情确实很难再想起。
“您好好想想,这对我们有很大帮助。”荐云雪看着她,没有催促。
“没什么异常啊,他之前在城里打工,也不经常回来。”丁建发母亲眼神里满是困惑,摇了摇头。
“那他自杀前都没回来看过你?”
“没有。”丁建发母亲缓缓摇头,眼里流露出消解不去的悲怆。
“有给你忽然寄一大笔钱吗?”闻时问道。
“没有,他的钱都是老婆管,怎么可能给我。”丁建发母亲说到这儿,抱怨之色尤显。
荐云雪问,“那他老婆。”
“再婚了,早就走了,留下个女儿,我是不可能把我孙女让给她的。”
“那你知道她现在住哪儿吗?”荐云雪问。
“反正是在城里,我也不知道。”丁建发母亲努了努嘴,似乎并不想提起这个前儿媳。
“她叫什么名字?”闻时战术性忽略她的不想提前,紧接着问道。
“崔素萍。”丁建发母亲道
“哪儿的人。”闻时问道。
“万成村那边的。”丁建发母亲也比较配合。
“那您孙女现在多大了?”得知了地点,闻时转换了方向。
“今年应该是有三十了。”
“那她和你一起住吗?”闻时想到,找到丁建发的前妻还需要时间,只有从她女儿着手了。
“嗯,在城里上班,过年过节才回来。”
“那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闻时问道。
“有。”丁建发母亲站了起来,转身走到里面的屋子,拿出一张日历,日历的背面用蓝色的圆珠笔写着一串数字,闻时记了下来。
看着这边也没什么线索,闻时和荐云雪同丁建发母亲道了别,临走的时候,老人还再三叮嘱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联系她。
从丁建发母亲的屋里出来,闻时和荐云雪相互对视了一眼,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