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蛋,又挑块红油油的腐乳,放在文秀英给她的白米粥上。 喝两,见文秀英一直望着她,抬眸:“怎么?” 文秀英摇摇头,只问:“玩得怎么样?” “就玩嘛。”安常平静的说:“当不得真的。” 文秀英一噎,不明白外孙女怎么突然说句人生哲理。 也许她外孙女就么个文艺青。 她又悄悄打量下安常,总觉得安常吃饭的情绪跟往日一样,又透着些不一样。 至于哪儿不一样呢,也说不上来。 直到安常吃完放下筷子:“我吃饱,洗澡睡觉去。” 文秀英:“行,去吧。” 安常冲个澡,躺回自己的木床上。 也不否因为刚在巴上睡一觉,会儿反而睡不着,枕着一只胳膊,望着床框上她时候画的那只老鼠。 冷静下来想想,今天她对南潇雪说的那些话其实太冲动。 只,她好像又无法对两人之弥散的那种异常氛围无动于衷。 或许她和南潇雪对彼此的瞩目都始于“利用”。 只,她不如南潇雪那么专业,不能舞台和生活分得很开。 也许她的问题而不南潇雪的问题。 明明她内敛的性子,为什么偏偏对南潇雪么直接? 脑中忆起昨夜有人唱过的那首《后来》,歌词一句句浮现。 也许她怕,也许她太道那样异常的氛围往“喜欢”发展下去,很容易带来令人伤痛的后果。 也许她潜意识里道说来,一定会被南潇雪驳回,南潇雪的清醒会帮她斩断一切莫名的绮思。 也许么说来,倒感谢南潇雪。 安常翻个身。 她不该注意力再放南潇雪身上,该多想想自己的事。 ****** 安常没睡多一会儿,十二点就醒。 陪着文秀英吃午饭,给自己沏杯茶,坐在堂屋的官帽椅上,呆呆望着天井里纷扰的雨丝。 喝完茶醒会儿神,她踏门。 先去苏阿婆的染坊:“我今天下午能请半天假么?” 苏阿婆道:“道你个月在剧组帮忙,连工资都不我给你开,有事你就去忙,怎么特意过来说一声?” 安常性子里透着某种认真的执拗:“招呼总打的。” 苏阿婆道:“行,你放心去吧,我儿人手够的。” 安常踏过雨中宁静的镇,一路到博物馆。 她以前的工作室前,天井里那棵石榴树,正值开花季节,枝头红艳艳的可爱。 看来宛它照顾得很好。 只安常拿自己钥匙打开工作室的门,又另一番情态。 天井里石榴花被雨洗得那么干净,而屋里一旦离人,哪怕日子不久,总蒙蒙的透着灰败。 连空里都尘埃的味。 安常在门站半天,有些不敢进去。 想起南潇雪昨晚给她发的微信,顶着倪漫的名义,现在静静躺在她微信里: 【我发现你人有个毛病,习惯性喜欢逃。】 其实逃,她自己心里又能安稳么? 若真样,就不会一次次看着跳舞时光芒万丈的南潇雪,一次次被刺痛眼睛。 明明那样重伤过的南潇雪,都在坚持。 安常吸一,被屋里弥散的灰尘呛得咳两咳,踏进去。 先找张帕子,浸湿水,决定桌椅铜炉先擦一遍。 时门响起一阵匆匆脚步:“谁啊?” 接着宛的声音由惊讶转为惊喜:“安常姐?” 安常抬眸道:“刚才本想跟你打声招呼,过去一看你修书正修得专注,就没打扰你。” “我太入神。”宛弯着眼睛看上去高兴极:“安常姐,你回来上班?我来帮你打扫吧。” “没有没有。”安常受之有愧:“我不在剧组帮忙吗?就回来看看,你忙你的,我自己一会儿就擦完。” 「在剧组帮忙」——安常心里嘲自己:倒成她逃避的挡箭牌。 宛大概也怕自己在里给安常太大压力:“好吧,那你需什么就来叫我喔。” 她先。 安常擦完桌椅,帕子洗干净晾,取过绿锦盒,坐到工作台前。 时她有些理解“近乡情更怯”的心情。 不敢打开。 却又不得不打开。 安常闭着眼打开绿锦盒,手先探进去摸索阵,睁开眼,透浓浓的失落。 玉壶春瓶心翼翼取来,放到工作台上,细细打量。 自己从文物修复中抽离一段时,她反而更能一眼看清其中的问题。 连摸上去她都道自己笔法不对。 看上去精雕细琢,其实胆怯得过分,运笔一断一断,根本没有一呵成的流畅感。 南潇雪说她说得没错,在莽撞的冲动之外,她实在个过分胆的人。 甚至那莽撞的冲动,也因她胆,想在真正不可控前切断自己的一切胡思乱想。 样的胆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