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视镜。 偏头回忆了下：“我有多久没开过车了？” “可能有三年。” 安常：“……你确定你开安全么？要不我们走路回去，明早再叫人来开。” 南潇雪扬了下唇：“怎么，不信我啊？” 安常顿了顿。 松开想解安全带的手，在副驾上坐定，双目平视着前方没路灯的窄路。 “信。”她轻声说。 南潇雪发动车子：“放心，其实以前舞剧赶场，各种情况都会发生，我自己还是开过车的。” 车子上路，并没有安常想象中的滞涩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南潇雪开车有种气定神闲的慵懒，两手松松搭在方盘上，远光灯打亮前方的路面。 不像安常自己，开车就浑身紧绷，手指用力像要把方盘捏碎。 她大概就是不适合开车。 深夜里马路静得出奇，安常盯着前方，能瞧出灯光亮处那细细密密的雨丝。 很奇怪，视野不清，这条你识里明知道很短的路，好像就拥有了无限可能。 好像就永远开不尽头。 安常眼尾瞥着南潇雪搭着方盘的手指，微蜷出个好看的弧度。 南潇雪注她目光：“怎么？” 安常：“你感觉像老司机啊。” 南潇雪出了声。 安常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不是那……”有些尴尬的偏头望窗外。 没有远光灯映照的路边暗了，幽暗里藏着无形的手，把人秘密藏匿的心往外扯。 其实她刚才想说的是，既然南潇雪开车这么娴熟。 什么没有单手开车而来握她的手呢。 此时她扭头望着窗外，手仍垂放在大腿边，在皮质座椅上蜷出好握的姿势。 但南潇雪没有动作。 安常盯着窗外才发了路边有多黑，什么都瞧不清。 “你刚才怎么会看我？” 像安常先前那样蹲在路边，实在太容易忽视。 南潇雪顿了顿。 才答：“我不是看你，我不可能看你。” “只是我想，你会不会在那里，会不会在宁乡的路口等我。” “如果，”南潇雪开着车扭头瞥她眼：“你也我样迫不及待的话。” 迫不及待什么呢？ 吻。 唇齿纠缠。 黏腻腻的轻吮擦过耳畔。 安常转过头回看南潇雪。 把垂放在座椅的手放中控台：“你……” “要不要牵我的手？” 南潇雪问：“不怕不安全？” 安常顿了下。 “不用怕。”南潇雪的手指覆过来，道：“我是老司机。” 安常轻了声。 手指根根包裹去，拇指、食指、中指…… 这让她想起童年玩的很多游戏，譬如走路只能沿着旧石板靠后的那条线，譬如吃饭时咀嚼的次数定是双数…… 她可以自己跟自己安静的玩很久，好像暑假悠长的午后永远不会终结。 好像那个夏天永远不会过去。 此时她慢慢南潇雪指紧扣，心里蔓延的也是那种感觉。 然而暑假总会过去，夏天总会终结，短短的条路，很快开了头。 南潇雪停车，把安常放在她家附近。 安常下车后在车外站了会儿。 南潇雪降下车窗：“有什么话要说？” 安常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手指抠着内衬。 她想了想：“晚安。” 她从不是个善于言谈的人，她不会谈风月，谈天气，谈今晚两人各自的见闻刚才车厢里那个激烈的吻。 南潇雪以种很少见的柔语调说：“好的，晚安。” 安常挠了挠头。 找不话题的她，不能再赖在这里了。 转身，往前走。 南潇雪应该在注视她背影，她没听车子发动的声音。 她把背打得直了些，又伸手撩了撩马尾。 很快踏她家的天井，吱呀呀的木门关上后，高跟鞋踩在上的响动那么分明。 安常背着双手靠门站了会儿，心想若是不愿吵醒文秀英，是否应该脱掉鞋光脚去。 然后她发，自己站在这儿，想的其实并不是如何门的。 她拉开门匆匆往外走去，其实她想用跑的，但穿高跟鞋的她不具备这个技能。 鞋跟踏在石板石板的接缝间，踩碎细雨。 安常走路口。 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的影子相对。 南潇雪的车已经开走了。 安常低头了，慢慢走回家。 天井后脚步无限放轻，直换了拖鞋，解放自己的双脚。 洗完澡，安常想了想，把高跟鞋藏床下。 抱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患者1：【你好。】 咨询师章青：【你好，恋爱谈得怎么样了？】 【我这不是谈恋爱。】 【那是什么？】 【行不可描述之。】 【……区别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