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舞台上的神,而现在一块圆石就是她的舞台。 安常默默看着,手紧攥成拳。 她甚至望了眼瀑布下湍急的水流,万一南潇雪落水,她有几成把握将人救上来? 南潇雪开始独舞。 瀑布声,现场没有旋律。 南潇雪也并不需旋律,所有节奏都在她脑里。 腰肢轻曼,每一次跃动却充满力量感,她是对酒当歌的侠女,一转腕一扭指尖,似手中握着小小瓷盏,脚尖轻撩后一个幅度的下腰,裙裾在瀑布形成的水雾间飞扬,阳光洒下来,形成一道闪烁不定的彩虹,绽开在她素的裙边。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是已被用到滥俗的句,此时安常带着底深深的震撼,觉得没见过南潇雪这一舞的人,都不能领略这句话的真正魂灵。 南潇雪下腰时一扬手,干的不是杯中酒,是瀑布是朝阳,是这茫茫天地好河山的雄浑。 她纤弱优美,她又能舞得气势磅礴。 直到最后一个定点动。 摄制组静默一片,没有人赞扬没有人鼓掌,只有轰鸣的瀑布声似自然对南潇雪的赞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许人类的掌声渺小,根本配不上才的一舞。 这时安常很庆幸自己在回答如何畅想南潇雪的舞蹈时,坦诚回答“不知道”了。 无论何种回答都与南潇雪的舞姿相去甚远。 她初看自己修复的那只瓷瓶,想到的是“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直到南潇雪把舞蹈选址定在了山间瀑布,贡献了才那一舞。 她才发觉以静来表达静境是不对的,在一切的恢弘中,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才会有真正具备分量的思绪沉淀下来。 南潇雪就是对一切艺术形式有着惊人的直觉,也许她不止是舞者,还是诗人。 她的裙和乌发已尽数被瀑布溅湿,踏着碎石走回岸边时,倪漫和摄制组赶紧抱着羽绒服和浴巾冲上去:“辛苦了雪姐!” “精彩了南老师!” 安常在后边默默看着,从保温杯里喝热水时南潇雪蹭掉了口红,冻得发乌的唇色透出来。 摄制组也怕南潇雪感冒,驱车赶回民宿。 安常从行李箱里翻出几片暖宝宝,去敲南潇雪的房。 哗哗的水流声传来,南潇雪好像在洗澡。 她正离开的时候,水声停止了。 她犹豫了下,又敲了敲,南潇雪把打开了。 裹着浴袍,一头乌发湿着,从领口滑落在纤长的脖颈间。 安常递上两片暖宝宝。 南潇雪瞥一眼:“觉得我会没带这东西么?” 她欲关,却被安常伸手挡住,晃晃另一手里的暖宝宝:“这是幌,我来问一个问题。” “觉得刚才那样,不危险么?” 南潇雪反问:“觉得那样的舞台不出彩么?” 安常一时无言。 南潇雪语调沉沉:“如非问,那我告诉,不危险,因为我是南潇雪,我对自己的身体有绝对的掌控力,我很清楚自己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 “……” “这就是舞台上的我,把自己完全抛给舞台,然后等着舞台给我同样的回馈。”南潇雪道:“安小姐,我对也有个问题,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质问我觉不觉得危险?” 安常默然。 南潇雪扫她一眼:“不用担我。” “既然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舞台给的,”关上前,南潇雪似已恢复初识的傲慢:“那么,请好好仰视我的舞台吧。” ****** 下午启程回邶城,登机后安常才发现,颜聆歌又一次坐在了她身侧。 起飞的轰鸣声间,颜聆歌压低声:“对南老师……” “我喜欢她。” 颜聆歌指尖一蜷。 安常的声音轻却肯定:“很喜欢她。” 飞机升空带来耳膜震荡,颜聆歌缓缓吐出一口气。 从前她过分谨慎,一切的情意藏在悄然的眼神、似是而非的语句里。而安常性静,也从不会说什么直抒胸臆的话。 直到现在,安常坐在她身侧,毫不退缩的说出:“我喜欢她。” 颜聆歌低头不再敢瞧那双清亮的眸。 唇角扯出抹带涩的笑,觉得自己错过了。 ****** 下机后,毛悦让安常直接去纹身工室。 忙完立马过来问她:“宝贝,旅行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 安常点头:“有,很的事。” 毛悦一拍桌,颤抖的指尖恨不得怼到她额头上:“,这是做少钱护身符都保佑不了的事了?” “不是那个。”安常顿了下:“她让我,跟她谈恋爱。” 毛悦一下站起来:“答应了?我用全身家去替求护身符也不知够不够啊!” 安常沉默。 “不会拒绝了吧?”毛悦又猛地坐下:“完了完了,这下就算把我爸妈的全身家也拿来求护身符,都不知够不够了。” “她很明确的告诉我,我会影响她的舞台。” “那……” 安常笑笑:“南潇雪,天生就是属于舞台的啊。” 毛悦意识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