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 至少他坏就是坏,不曾隐瞒什么。 连强占她那日,都将他与晏子渊二人密谋的交易都说出来了。可是真话伤人,宝嫣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原来,他撩拨她,欺负她,破什么戒。都不过是在修炼。人家不曾忘本,她却经不起一撩再撩,动了点点歪心思。 "苦海很苦,回头是岸。"陆道莲打量她脆弱的模样,施舍地道: “你若愿助我一臂之力,我会对你好的,苏氏女。” 他是叫她,不要因此远离他,继续做他的试炼之物。庆峰不懂,他为何要给她佛珠。就如七情六欲同理,权势也是一种试炼,他可以视权力如无物,也可以视贪欲为粪土。 一关又一关,一环又一环。 他自有算计,只是不想,害了新妇起了情根。好在只有一点,他可以替她掐断了。 像他这般朴实的儿郎着实不多了,新 妇年纪小,尚且惹人怜爱,活脱脱一个乱世里的小菩萨,正适合渡他。 他待她好些也是应当的, “我是怕你不再理我,遂才抓了你那婢女,她在庆峰那,我让他看着,因为你,暂且不会伤她一根毫毛。" 话里潜意识。若是宝嫣表现不好,就说不定了。 陆道莲搂着她,闻着沁鼻的馨香,觉得坐在他膝上,安静不说话的宝嫣乖得可怜。金麟他未曾去过,听闻那里江南水乡,最出柔顺温婉的美人。 苏家还算有些能耐,能生出这样一个宝贝。贴着他心,他肉那样长。 若说这也算是一种欢喜的话,那宝嫣是很合他心意的。 "小菩萨,你渡渡我。"他贴着她耳根,下颔、脖颈细细地轻嗅,迷恋地落下轻吻。解了这份瘾,他便能立地成佛。 宝嫣慢了片刻,才去抓住陆道莲乱摸起来的手,不到一会他似乎就动了欲念。就在二人你来我往,或者说是陆道莲配合她玩这种把戏间,屋外突然来人了。 不知道是谁,只看见一道仿若阴影的影子,向欲擒故纵的某人禀告: "大人,晏家的管事带人求见。可要赶走,还是召他们进来?" 这声音吓了宝嫣一跳,还以为被谁看见了,噤若寒蝉地呆坐在陆道莲大腿上,云暨微乱,衣衫不整还不敢动弹。 自上回陆道莲血洗过烧雪园,晏子渊身边的亲随都闻风丧胆地听过他的名号。 这位杀人不眨眼,横尸遍野的景象在当日亲历过那一幕的人心中分毫不敢遗忘。 没人想来这个如同炼狱的地方,尤其凶手还能肆无忌惮地好好待在晏家,亲随只得在保住小命的情况下,委托了府里的管事来此。 一个普通人,和他们不一样,又非是少郎君的亲信,应当不至于痛下杀手。 晏府的大管事有些年纪了,他受了重托,被命令稳稳等候在佛堂外,两眼打量这烧雪园,只是很久还不见佛堂的主人出来。 方才有人叫他在这里等,连人影都看不到,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窜出来的魂。这僻静空置许久的园子,当真要成了晏家的禁地了。 "大人?" 他扯着嗓子试探地唤一声, "小的奉命前来求见,还请大人赏脸。 4;又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声音。"大人在内堂,命你进去。" "你瞧地上是什么。" 宝嫣还未从陆道莲那脱身,她被他示意指着地,要她看看那一地的纸墨写的是什么。 方才惹了宝嫣难过。陆道莲决定让她高兴一些,哄着她戏谑问:“家书?” 秃驴两字宝嫣写了上百回,写时,一会气一会羞,恼一会憎一刻,明明是在骂他,那些字却仿若成了讥讽她的静物。 陆道莲还夸她: "虽不是我爱听的,但你的字迹是我所见之女娘中,最绝佳的。" 宝嫣板着脸,不说话,脸上还有指印掐痕。 “下回写些旁地与我,这种的,就此一回,下不为例。”他低沉却温柔地告诫着: “不然我可又要罚你了。" 宝嫣自从知晓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便一直压抑着,不为其动心起念,免得又被人耻笑。但是陆道莲非要撩拨,她便忍不住回敬讥讽: "家书抵万金,陆郎当真不喜欢吗?" 她生气起来,嗓子也是好听的。 肯和他说话就好,陆道莲不怕她闹,就怕她不闹,像根木头,了无生趣,还不如寻死觅活,来得生动。 人慕强,强者怜弱, 她越是脆弱娇怜,便越得他的怜惜。因为强者自来都会对自己看上的,柔弱女子心生保护欲。 色戒不难破,情关最难过。 所以他不介意对苏氏女好,她牙尖嘴利也可,因为无伤大雅,至多当有了一只百灵鸟,会哭会笑会闹。 "这种家书,你胆敢给你家送去,叫你阿耶阿母兄长们看吗。"这种暴露端倪的凭证,怎么敢轻易泄露? 宝嫣发泄时,都瞒着身边亲近人,不让看,更何况她还每次都将这些纸墨收进匣子里上锁。能将匣盒打开,定然将锁都撬坏了,才拿到手的吧。 宝嫣反应过来: "你偷我东西?" 不然“家书”哪里来的,她分明记得,她离开卧房的时候,房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在。陆道莲平静地和宝嫣对视,浓墨般的眸子竟硬生生透露出一丝狡黠无辜来。 就在宝嫣不齿他这种偷鸡摸狗的 行径时,屋外终于有机会来到内堂的大管事望着紧闭的房门,道: “见过大人。” “什么事。” 里头的回应迟了片刻,像是在压抑着暗火,有些怪。接着又似娇娘般,饱含嗔怨地嘤咛一声。 "问你话,听不见吗。" 冷淡斥责的话语再度响起,大管事猛地回神,眼神复杂微讶,口头上道: "听,听见了,大人恕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