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肩膀,死死盯着她颈侧的伤口,正要说话,却被那只素白的手掌轻轻推开。 “真屋先生。”手上戴着手铐的犯人在两名警官的包围下回头,女生雪白的衬衫衣领已被染红,正静静地看着他,似是询问,又似是规劝,“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为什么还要愧疚呢?” - 借着受伤,柳原月拒绝了做笔录的要求。她坐在杯盘狼藉的寿司店里,用店长夫人提供的急救药箱清理着颈间的伤口。 锋利刀刃造成的切口光滑,起初只是一道细细的血线,紧接着变成不断淌出的血流。 刚刚洗脱嫌疑的店长夫人目露担忧:“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真的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的。”女生的脸上半点疯狂之意都找不见,与之前判若两人,举手投足宛如大和抚子,进退有度,得体极了,“没有伤到颈动脉,是皮肉伤。” 灯光被挡住,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柳原月朝店长夫人笑了笑:“您去忙吧,我自己来就好。我同学似乎也有话要对我说呢。” 店长夫人将这片空间留给了两位年轻人,经过时甚至不忘朝男生道谢。 “柳原同学。”工藤新一垂眸看着她,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么好奇嘛?”柳原月朝他挑起一抹暧昧的笑,连眼尾都上扬,“那么,推理我吧。大、侦、探。” 她脸颊的血珠还未拭去,欲坠不坠,像是从浅红眼尾垂落的泪,将她的容貌推上另一个高度,哪怕是从未关注过外表的少年也不得不在心中惊叹她的美丽。 寿司店的灯光恰好落在她仰着的瞳孔之中,如同交织在漆黑宇宙内最最靡丽的星云,带着巨大的吸引力,环绕出一个又一个漩涡。 连字句都在她的唇齿之间缠绵缱绻,不像是在称呼一面之缘的同校同学,反倒像是早已关注的某个人物,兴致盎然,带着肉眼无法看见的陷阱,诱他深入。 眼前是看不见底的沟壑,但不断膨胀的求知欲催促着工藤新一继续发问:“你怎么知道他不敢动手?” 他同样推理出来了这一点。 真屋悠大的杀人动机是感情纠葛产生的报复,整个计划是缜密详尽,说明他不是一个冲动行事的人,人质在他手中是为了威胁与逃脱。 作为一位寿司师傅,他的手应当是极稳的,却在刚才抖得握不住刀,显然已经十分慌张了。 他并非真的想要沾染一个陌生人的鲜血,况且还是位学生。 但柳原月是如何判断的? 从头到尾,她似乎都只是安静地在一旁吃着寿司,仅仅因为坐在离真屋悠大最近的位置与他交谈过几句罢了。 难道是从那么几句对话中得出的结论? 自诩福尔摩斯弟子的少年满心都是困惑,那双海蓝色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人,等待着一个答案。 柳原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双眼睛,看见了里面盛满的赤诚与探索。 她眨眨眼,意识到自己似乎无法拒绝。 “喏。”柳原月努努嘴,示意少年看向正前方的玻璃门,那是被挟持之时她与凶手共同面对的方向。 寿司店的灯光很亮,外面又是一片漆黑,玻璃门将室内的景象分毫毕现地呈在其上,如同一面水银镜,一切都清晰可见。 柳原月的声音很轻,却教人难忘:“他那种悲伤至极的神色,分明是已经束手就擒了啊。” 血已经止住,浸满血色的消毒棉被她扔进垃圾桶。柳原月站起身来,柔软的指腹拂过对方因惊讶而微微绷紧的眼睑下方。 她笑道:“大侦探,你现在的表情,比他还要好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