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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系的圣者们(1 / 2)

仅只渺小水珠坠落入晦暗汪洋,羸弱游光投身于血红太阳;无论是她的存在又或此刻开启那灵犀扉门之举动,都无从掀起丝微波澜,在他心间引造分毫撼动。高坐如御世的塑像般庄严而威重,腥红大公正神离其外思虑着旁的事情——

一件暂且无解,却又令他始终挂怀之事。

他曾在古老禁地翻阅并解读那离奇秘仪,然后,将所有可明证其存在的话语于世间彻底湮灭毁去。自那以后,又不知过去了多少年。西法尔·嘉黎当然从未使用过这系魂之秘法,拜其实用对象及实用性都可说寥寥无几所赐;但,无需他真正切身走入,也足以预见暗流涌动语焉不详文字背后那不可说的风险,隐秘的深意。

因为他确实了解,世上有着太多残酷而无改的定律……彼此互为因果,密不可分交错,再一道织构、以巧夺天工超越尘世之伟力,织构起名为平衡形同制约的无比精妙罗网:

当神主宵暗之名令整座大陆沉陷寂冷永夜,与此同时,以活着之物制成火烛来换取一时一刻光热的交换法则亦被允准诞生于世。

正如制烛人确实掌握有引非凡者魂灵化作奉用牲祭的禁忌,但自身徒具渺小凡人性,却令其无从驾驭伟大神性。

而那反逆圣者并图谋将之毁灭的秘法又是何等惊悚隐秘,令人退避,于是,他们便也因身负不得不将技艺传下承继的恶毒诅咒而不得不挣扎苟活寻觅传人,方令他长久以来探寻的一线可能竟真延续至今……

西法尔·嘉黎知晓,天生不凡如神降的圣者,恐怕也同样身处这犹如噬身之蛇衔尾而回环的因果之中;所有他亲手消除过存在的政敌异己,放逐过踪迹的手足血亲,他们失败,他们被战胜,并非全然因己身不够强大,而在于身负神血却依旧心存犹疑以及畏惧[①]。他之所以胜利,令幽邃圣者会议之首的席座永不坠落,只因早早了解、选择顺应并学会了以之为武器——世上一切,分明存在而无声暗潜的法则。

所以,那便是他也无从参透更绝不敢说参透的,真理之网。

古老真神业已隐没,无数年来无数次呼唤,他得不到明确回应。尽管不再能自父神处聆取真意,甚或时至今日,他也根本不再能听得进神降的福音;西法尔·嘉黎亦无比坚信:

倘若神也有其名为堕落的本源之罪,那一定会是,一定在于……身为非凡者而展露与凡人一般无二的怖惧与败退。

即便近同于神的尊者,也只不过正刚刚踏足从未有前者走过的不明的路。他好奇于己身一如既往无所畏惧,又会否一如既往胜利,立于不败之地。

多少年,自亲手销毁那禁忌古书后,又过去了多少年?他仍无从确定浑然一体的秘仪的陷阱位于何处,无法预见那可能会有的负面的回馈将以何种方式、于何种疏漏中到来;他甚至,几乎,快要以为自己真从无疏漏。

但无论如何,那一定于理论上有……正如世上绝不可能创生出现某种永恒、彻底、真正凌驾于高不可攀真理之上的事物存在,要知道连他看似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父神也忽而遁世杳无踪迹,不知是否还能有重临人世的那一天……

不,他不应该再想下去了。

大公垂眼注目下方原本伏跪在他脚边之人,不知何时她已直起上身,向着他所在的高处凝望;仿佛望见了冲刷凡人世界观的何其宏大、不可思议之景,她长久露出傻乎乎呆愣表情,片刻后,直至面上一片狂热且空洞神采终于缓缓退却,他方才重新看入那双属于她的灰扑扑眼瞳。

那么,秘仪结束了,也成功了。

他松开掌握权杖顶轮的手。与之相对,无需出言呵斥对方直视圣者,不敬之罪,她便已迅速低埋头颅当然也忙不迭令自己触握神赐之物底端的手彻底离去。

还不错,同有几分小聪明之人对话,他便不必劳动而说更多。实际行动就是他的旨意,无声暗示即足以成为他之言语。裁决行令千世万代以来,腥红大公都如此喜爱如此隐晦方式,所以——

“你应当明白,自此刻始背负有何种非同凡响事物在身。好好办事,别辜负我的信任,那么我便可以保证,”他仅只置身于一座不那么正式的冷僻殿堂,也仅只用一种不那么正式的寻常语气说道,“最后你能得到的,远比你今日所乞求的更多。”

大公冷漠端坐,略带兴味去看对方诺诺叩首,眼底残存的茫然与震惊之色;她或许以为自己掩饰得完美,实则可为他所轻易洞穿,她一定讶异于他天赋伟大圣魂为何竟愿同微贱泥泞之火相连相系……尽管听不见她暗藏腹诽,但他完全能够想象对方心里正用何种粗俗与夸大句子来将他编排,出于无尽年月中,将无数心思狡诈下臣们往复物尽其用的经验。

不过,就算了解了她心中疑惑,大公仍不置一词。既已为工具,便应有身为工具的自省与觉悟。她看起来还算具备点基本机灵同眼色,很快便调转心情,也将那容易暴露她内心所想的肤浅面容以恭谨礼节之名深深藏起。

“承蒙冕下所赐,下民定不辱使命。”又是咚咚几下聒噪叩首声响起,说完这番文绉绉句子,琳图·莱慕便只安静跪踞下方等待指示,不再动作。

她应当是真的被吓怕了,于是牢牢紧闭她那一不小心便会奉出溜须拍马又或漏下数之不竭谎言以糊弄旁人的嘴巴,连眼珠子也规矩定住,不再乱行窥探。仅仅第二次召见,她便已学会了表现顺从规训,最起码,装出了点表现;而那难免会令高坐之见证者想起某些愉悦的,名同覆灭的往事:

……以前,有时,他也曾见过兄弟姐妹们带入圣廷的出身民间的弄臣。无论其人在之前有多么张扬无禁,鲜活恣意,一旦走入此地,所有闹腾与热烈便只会于禁宫行宴之上抑或深重床帏之内得以显现;一旦离开那样纵情取乐、供圣者们纵情取乐的场合,他们便都安静和顺一如乖巧玩偶。

他很难不想起她的,诸位“先行者”们。尽管他清楚地知道眼前之人也仅只装作片刻乖巧,但——

于岁月长河中屹立不倒的幽邃的圣廷,会改写所有胆敢踏足其中者。尤其,凡人。谁说不是呢?

大公微弯唇角;快得像行将逝去野鸟被风吹散的临死的呼号,在天空留不下任何踪迹更遑论余音。

“还跪着做什么?”必行之事业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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