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乃至血丝蠕动,看她原本舒展的肢体像被僵硬凝滞连呼吸都遏止,也看她眼中瞳仁的边线虬结交错筑起道道奇异螺旋,而它们疯狂逆转难抑,诞育出悚然的黑洞仿佛要将自我吞噬……折磨不曾降临于血肉躯体而布施在无形之魂灵,天生神圣如他,当然无法对那渺小不值一提的酷刑感同身受。仅此而已吗?生于鼎盛喧嚣,他无从聆听那沉寂无声之中困抑的呐喊。完整见证她字面意义上的“扭曲”,大公全无动容,将一切收入眼中。
该怎么说,毫不意外,幽邃本为覆世的铁则,意欲从祂手中换取一线光亮,自然不可能轻松无虞。祂要世间永沉黑夜,祂要世间不现光明;于是所有反逆神明真意之举,即便仅只稍有所图仅只希求片刻,也隐含代价。只是不知,他理应支付的“代价”如今又藏迷踪于何处?
不及再想更多,耳边传来微弱闷哼,接着他听见汗水淌落。无声之枷锁终被彻底打破,瞥眼扫去,制烛人五官几乎都快皱缩到一起,此时自隐秘航路另一头响起她呼唤。时机已至,大公摒除心间一切杂念同不知所谓遐想,张扬眉眼亦转瞬冷肃凝寂如初。庞然神性探出丝缕,顺着对方牵引,往她逼仄又黯淡灵性之匣间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