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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罪之执所(2 / 3)

,都曾经、正在、并终将,为眼前这人避无可避唤起。

至于上首处,腥红大公丝毫不觉不妥,没能收获回应也不以为意,继续他堪称惊世骇俗的发言——此处并非共守他与她隐秘图谋的偏僻小院,而是觐圣的殿堂何其敞亮自有相应排场,无数宦臣女使如云侍立在旁;从不动容从不失色从不将所有他者真切放入眼中,他展露毫不作伪傲慢为她揭示答案,渐渐地,她便再不觉意料之外——那边,他掠夺神思的嗓音仍在响噪,一应言语出自神圣尊口,即为既定真实:

“所有你举荐者,我都赐以权柄,降以宠幸,所有你判罪者,我都放逐至你的国,任你为所欲为……”

难道不正是如此?

或许他平淡语意真流动有神性暗含解锢记忆的咒语,恍惚中她唤起过往印象依稀:异端仲裁所确是与世隔绝,然而偶尔回返圣廷时,她也曾多少听闻某些自民间来的流言。他们说她早已取代提尔斯成为大公座下第一宠臣,甚至远胜前辈而得偏宠爱重,倘若一朝得以投入她门下,也许仅凭她一句话,便可令大公爱屋及乌另眼相待从此青云直上。

他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怎么敢狂妄至此……!

无数人声附于她耳畔窃窃私语,无数人影围堵她身侧虎视眈眈,头痛欲烈感觉再度袭来,这一次,她仿佛整个人都被自我自内里洞穿。天地倒旋,周遭华美世界片片龟裂而粒粒飞扬,在被撕扯破碎的扭曲视线中,一切华彩背景已不复现,甚至连那个人高高黼座同座上深重帷幔也俱都融化似滴蜡再淌入磅礴深暗底色,但神圣存在,神圣依然存在,他探出自幽邃却也濯尽幽邃而不染,她只瞥见大公鲜亮的装束,辉然的眉眼,沉静的神情,与——丝微满不在乎的微笑。

倘若此刻唯独神圣本我方可存在,那么,她仅只做神圣的附庸,好像也行将融化,步此间万物后尘。她正向下坍缩委顿,滴滴答答往漆黑世界汇聚,他就那样看着她,怜悯她,嘲笑她,并将继续愚弄她……没错,总是那样残忍的举动,却以气度雍容,故作旁观的姿态……!

他的确可以保持高高在上优雅从容姿态,永世而无改。因为,那个人无数次施行酷烈残忍,而从不亲手施为,那双手自可长久幽藏于天(和谐)衣重袖,而自有无数走狗挥起刀刃为他代行一切孽罪。他将孽罪,扭转并赋名以荣耀;她正是帮凶与伥鬼一员……!当然更是,依附于他,荣耀同盛名其一。

再无法站立,她陡然脱力跌坐在地,但一切诡异奇观又恍然回转,她仍在这高旷殿堂,他恢弘宝座同神异帘幕也都一并回来。

茫然注视撑地的双手片刻愣愣无措,接着被胸中无名涤荡情绪驱使,她猛然又往高处望去。点化了将躯体任一部分化作强悍刑具的才干,她多想用这双手去——不,她想要做什么……?

我知道人人称颂的“小腥红女士”从不是你,甚至,人人艳羡的仲裁所之主也并不真正是你。挣扎着摇摆着自我否定自我怀疑,纵使那样也终究会犯下残忍之举;那样,才是当初名为生动的你。

至少我现今已得明证,某种可贵品质仍未自你烂泥躯壳里剥离。那就很好。

他所在之黼座何其孤高,足可将她神色变幻全数收入眼底。当然也就完全望见,她原本笼罩在刑吏衣袍下安静摆放的手臂生出丛丛棘链与枷锁。她的躯干也正待异化而扭曲。所以他的确可以说,她几近疯魔。而这,也分毫无法令大公失色。以止水无波语调催动无比悦耳、魔魅引人痴迷的嗓音,他亲自将那可怜但也有那么一点可爱的弄臣从失控边缘拉回。

姑且稍作等待,现在还远不到你该面对恢弘疑问的时刻;“到人间去,你自然会在这寄身之路上更得进步同了悟。”

说着,大公转动了抵足的权杖,要令神圣亲自出手将一切缺憾同丑陋都美饰完满,那该何等轻易:于是自她躯体中扭曲生长的剑戟抑或铠甲都被归复原状,微缩在她发间蠢动的铁面也重又做回乖巧冠冕。

“偶尔,我们也应于人前粉饰太平。明白吗?”他又愉快说道。

或许正借此感慨而自白,同样也教诲愚钝如她者处世之道,更为警醒她今日所拥有一切都仰赖维系于谁,以及绝不可辜负——他对她格外开恩的,厚爱。

……

……他的确施与“厚爱”,向她交待并非旨意也绝非命令,而可称殷切嘱吒仿佛全盘为她深远考虑,要知道曾蒙重用如提尔斯者,也不过有着能令大公不计较他小小过失之脸面,同无数战战兢兢侍奉那冷酷苛严之主的无数前辈们的经验相比较,完全说得上属“和言悦色”。

但她一点也不想要这份青眼有加的特殊。本以为遗忘了什么是怖惧,面对他,没有因由的怖惧就好像绕过切身记忆而直接刻入骨血。她确实遗忘了太多太过重要的东西……己身不曾停止壮大,却有另一部分被这死寂又仿似还活着的禁庭攫取吞噬。我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我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他既已垂爱钦定,她还能说什么?

她是悄然一道游魂,沉默着回归旧日居所。而一旦离开了大公所在,这世外高庭便永不暂歇向她敞露魔魅神异一面,苍白肿胀的监视者们如潮水涌来将她簇拥带入过分高耸的殿堂,似乎每一次重回此间,那名义上属于她的一切都愈发突显壮丽辉煌几分,契合她的壮大。无言绕过重重帷幔爬上床榻,将自云巅天边垂探的巨像们凝滞脸庞通通忽视,她用华美丝缕作被衾掩埋住自己试图就此睡去,但数度失败,因远方下处自有青春年华美貌男女向她奉身而献起无尽热量,但仍旧分毫无解于这远旷殿中、远旷床帏之间刺骨冷寂。

她一刻也不欲多待。打算明天就前往他新为她指派的辖所,出巡人间。帷幔迤地掩下,她躺倒在如云丝絮间,心中直觉却又开始沸腾嚣叫忽略了某些极其重要的事物,辗转反侧再难安枕,她干脆翻身坐起从床榻这头摸索至那头,一一检视可藏匿东西的隐秘处。

但找不到,一切端倪无从寻觅,此处同彼处俱都空无一物,而完美如初。她犹不死心,舍弃肉眼又用灵巧手指重复探寻摸过平滑表面,可所过之处绝无凹凸痕迹抑或开凿暗格。一番辛苦探查后已气喘吁吁,而帘幕纹丝不动,她置身四四方方沉眠之地亦如严丝合缝坟墓。所以她究竟在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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