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点新闻都推热门头条,我本分工作,想不关心都难。”
周烨寅没骨头地倚在廊柱下,不屑一顾怪笑出声,“小场面闹闹而已,又不是没经过更大的事儿,过阵子就雨过天晴了。你以为我们家跟你家似的,投错注站错队,风随便刮刮就倒?”
“看来这也是经验之谈。毕竟以往有什么意外,沈家那边都能帮忙摆平。”
时闻受教似的点点头,也不反驳,诚心诚意冲他一笑。
“——那就,祝你们早日扛过这阵风喽。”
言罢,便头也不回,也不理会周烨寅在背后咒骂泄愤,转过回廊利落离场。
从高台上蓦然再望,月色已经彻底取代了日落。
深蓝蔓延至整片天空与江域,疏林淡月,轻涛推岸,属于夏日的第一个夜晚就这样新鲜地降临。
凭栏处,风携着绿得发苦的植物气息吹来,介于粘稠与清爽之间。
霍瑾安停筷不动,耐心等她回来,格外周到地安排,“我让人给你送套衣服过来。”
“不碍事的。”时闻嫌麻烦,笑笑没接受。
霍进安还是坚持让人送,说是助理稍后就到。
结果喝个海鳗清汤的功夫,助理还不见踪影,意料之外的人倒先露面了。
“不介意吧?”
霍决站在时闻旁边,居高临下投落一眼,姿态清贵,将脱下的西服外套递给侍应生。
时闻捏着瓷勺的动作顿了顿,措手不及与他对视几秒,迟钝地眨了眨眼,复又若无其事低头继续喝汤。
早上不欢而散,不是没想过晚上会再见,只是低估了他这份不分场合目中无人的轻慢。
“当然。”霍瑾安不动如山,微笑起身请人落座,又吩咐店家赶紧布置餐桌,“这么巧,是不是还没吃晚饭,正好一起。”
这种日式茶屋规矩多。不能任意挑选菜式、不能到场太晚、不能中途添人……吃一顿饭不能这不能那的,也说不准到底是尊重厨师,还是营销噱头。
不过这些规矩,在许多时候都灵活可变。
霍决翻过倒扣的手工陶杯,接了侍应生斟的迎宾酒。酸甜柚子混合发酵米酒,淡而清爽,他一口饮尽,慢条斯理地拿热毛巾擦手。
“难得见二位笑得这么开心。”他礼貌道,“我应该没打扰到什么吧。”
这话问得明显有指向性,霍瑾安暂且不语,不着痕迹地打量对面。
时闻捱了旁边那道灼灼目光半晌,没捱过去,提筷夹起一尾炭烤香鱼,淡淡抬头,“我笑了吗。”
霍决帮她把蘸吃的蓼汁推过去,反问道:“你笑没笑,你自己不知道吗。”
说不好究竟是解围还是拱火,霍瑾安和气一笑,适时插了句话:“下午去看阿赟,正好遇见表嫂,我们就顺势聊了聊以前的旧事。”
无端的暗流涌动。
霍决闻言转头,今晚第一次正视霍瑾安,眼底缀着半点耐人寻味的笑。
“她未婚。也没有婚约在身。”
这堂兄弟二人,血脉相通,年岁相近,却完完全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霍瑾安藏锋守拙,稳重务实。说话行事都留余地,极少冷冰冰拂人脸面。
霍决则锋芒毕露,杀伐决断。表面再怎么斯文有礼,亦难掩本质上雷厉风行的掠夺之势。
霍决在外叫霍瑾安堂哥,实则出生年月还要早上半岁。加之这几年明争暗斗,霍氏三房落了下风,二人再对峙,霍瑾安便成了惯于退让的那一方。
“抱歉。”他温声道,“习惯了,一时难改口。”
时闻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霍决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云城这么大,这都能遇见,挺巧。”
“表嫂她,哦,闻闻……闻闻她回来这么长时间,我拖到今天才见到,已经算是很迟了。”霍瑾安态度不卑不亢,“倒是今天这日子,你照规矩应该过亚港陪爷爷吃饭,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刚回来。”霍决轻飘飘瞥过旁边那人一眼,“正好天黑,来赴个约。”
时闻对这场虚与委蛇的对话不感兴趣,也不想被牵扯进去。额角突突跳着,边埋头吃东西,边状似不经意瞄向远处。
周烨寅一直没有回座。
霍决来后不久,周烨寅的女伴接了个电话,也很快低调拎包离席。
估计是悄没声息偷偷走了。
时闻暗暗松了口气。
霍瑾安与霍决你来我往暗损几句,丝毫没表现出不悦,只心平气和地接过侍应生手中的端盘,主动要替时闻斟搭配下一道菜的清酒。
低温酒杯选的是江户切子的经典款,切割精美,流光溢彩。
霍决伸出食指,将酒杯往后挪了一步,语气淡淡道:“她量浅,这酒就不喝了。”
普通用个晚餐,又不是什么酒局,怎么就轮到他给她挡。
时闻怕霍瑾安难做,这饭没法顺利吃完。想了想,还是自己提起酒杯往前放。
“我能喝。”她轻轻剜霍决一眼,眼神警告道,“餐酒而已,度数不高,刚才已经喝过几杯了。”
霍决反手捉住她的手,沉声道:“你确定?”
他声音带着天然的冷感,犹如某种低压的威胁,挨得她近了,又透出某种显而易见的亲昵。
霍瑾安还坐在对面,时闻顾及体面,只短促地“嗯”一声,将滚到嘴边的话忍了回来。
但手上握杯的力道没减轻,一捉一推,彼此不动声色僵持着。
打破这阵微妙尴尬的,是一道突然的来电。
霍瑾安的助理拿着手机上楼,附耳向老板汇报情况。
“失陪一下。”霍瑾安接过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微笑欠身,暂时离席。
他的身影甫一消失在楼梯拐角,时闻即刻松了手,玻璃杯哐当一声,不轻不重砸落桌面。
“你说话做事能不能看看场合?”她冷眼剜过去,用手肘重重顶开距离。
“什么场合?”霍决顺着她的力道被推开,好整以暇给自己倒餐前酒,“我特意等到了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