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目光都落在彼此的盆上。 “当没见过?” “当没见过。” 两人打了水,一起回了房间。 因为季南烽买十个避子套那事闹得全院皆知,阮棠听到季南烽回来,问:“见到人了?” “没。” 反正他刚被江山震慑住的双眼瞎了一直没好。 阮棠这才松了一口气,清洗了后,又喂了小崽子。 不多会儿,母子俩沉沉睡去。 天亮后就意味着两天的休息日已经过去了,又要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学习中。 这下半个月,主要是老师带教,去门诊或者手术室。 因为今年人数太多,每天数人轮着来。这年头大家都格外无私,笔记都是互相分享着。 经过这半个月,龚华茂已经彻底认清阮棠当初说的“跟着家父学了一点点”就是屁话。 一点点,是亿点点吧。 因为龚华茂是在协一坐诊的,只能借用沪一医院进行手术和门诊。 沪一早在半个月前就挂出了龚华茂名医将在沪一坐诊半个月的消息。 因为带教,龚华茂手里有2个急需动手术的病人。 病人是从京市的医院调转过来的,借了沪一的地儿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与家属沟通过后,确定了手术方案。 龚华茂按照名册的顺序,点了八个人跟他进入手术室旁观。 神外的医生少,按照八人一组的话,约莫每个人能轮到两三次。 阮棠估算着自己应该在最后一组,就听到龚华茂喊了自己的名字。 “阮棠,你做我的副手。” “啊——” 阮棠没想到龚华茂会点她做副手。 “不愿意?” 阮棠忙摇头,“能给龚老师做副手,荣幸之至!” 龚华茂这才满意了。 自从上回从阮棠口中听说了阮从谦留着他上报的照片,还对他颇为欣赏。 他回去了之后,就给阮从谦寄了不少沪市的特产,听说阮从谦下牛棚时腿脚冻坏了,还特意买了一些保暖用品寄去。 阮父收到了,再三确认这个寄件人龚华茂是他认识的龚华茂吗? 最后,在打开包裹时掉出来的龚华茂的照片时,他确定就是他认识的龚华茂。 阮父日想夜想也没想明白龚华茂为何会给他寄东西,寄照片。 最后还是阮母看不过去,让阮父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阮父去协一打听了后,挂了电话去招待所。 吃人东西嘴软,阮父磕磕绊绊地与龚华茂问好。 龚华茂听到阮父说话都不利索了,只以为他是见到“偶像”害羞了。 龚华茂大方地不拆穿,只说阮棠如今跟着他学习神外,虽然基础不行,但是态度认真,他一定会好好教的。 阮父一听,气得大骂龚华茂不做人,竟然抢人学生。还有什么叫基础不行?卫老首长的手术,阮棠就做了他的副手…… 阮父一顿输出,龚华茂将信将疑。 等到第二天上课时,他特意点了阮棠来探讨案例,阮棠侃侃而谈,且想法新奇。 他这才意识到他好像摘了阮从谦种熟的桃子。 但是,是阮棠自己认他做老师的。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所以,才有了点名让阮棠做副手这一出。 其他医护哗然,纷纷看向了阮棠。 经过了半个月的相处,他们都已经知道阮棠是杭省的省一医院的院长,在骨科颇有建树。 但是这可是在神外,行吗? 阮棠淡然地接受了大家的怀疑的目光。 她能不能行,手术室里自然能见分晓。 下午,龚华茂就带着阮棠他们进入了手术室。 手术前,龚华茂说的第一句话就震惊了神外的八名学生。 “阮从谦的那台开颅手术,你做了哪些?” 阮棠想了想,“除了取碎片。”开颅和缝合她全干了。 “那这回,开颅和缝合也都交给你。” 阮棠眨眼,她还见识一下龚老师的刀法。“上一回,我爸是因为体力不支,我只能代劳。” “我年纪比你爸大,体力也不行。而且,两台手术要接着来,我得保存体力。” 龚华茂顿了顿,“让我看看你的能力,我才能知道怎么指导你。” 行吧,她成功地被说服了。 阮棠划开头皮…… 龚华茂还是头一次觉得做一台手术这么轻松,他只需要切除病灶就好了,其他的各种情况阮棠全给考虑到位了。 而且,一上手术台,阮棠的气场全变了,手术台才是她的主场。 这大概就是那种老天爷追着赏饭吃的人吧? 他要是能阮棠同龄,怕是能因为嫉妒而走火入魔。 不出意外地,手术很成功。 等到第一组八人的手术记录被神外的医护们传阅时,有人顺便问起了阮棠这个副手咋样。 八人闭嘴了,“等明天你们进手术室就知道了。” 他们不配评价。 且差距太大,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评价。 转日一早,龚华茂神采奕奕地领着人进了手术室。 第二场手术,龚华茂并没有让阮棠开颅。 他有意在阮棠面前露一手,不然怎么能让阮棠心甘情愿地认他作老师? 龚华茂是从实践中摸索过来的,所以他下刀干净利索,出血极少,手术区域干净整洁。 “回去以后,可以用手术刀划纸,能练到想划几张就几张,你就能到这水平。” “好的!老师!” 龚华茂被这一声老师喊得浑身轻飘飘的,“咳,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