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能和五条悟,特别是高专五条相处,实花是什么人啊,当然是忍人。
“你的意思是不想扒她伤口?”
五条悟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这个回答在抱有偏见的平岛看来,有点惊天地泣鬼神了。
北海道的记录从字迹上可以看出来,是实花本人亲笔,这家伙把报告写得像是学术论文,有些昏暗的光线里,平岛听五条悟轻声道。
“青川云,八云苍介,通敌证据如下,已于9月14执行秘密死刑。”
下面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罪证,五条悟轻轻地“啧”了一声,暗骂道:“日下部那家伙行不行。”
平岛瞥了他一眼,他不懂六眼神子什么看法,总之,在看见接下来一堆“独自一人”“独自前往”“确认死亡”等等字迹时,他有种难言的窒息感。
好像能看见那西北冰原上的一角,粉发少女站在风雪中,一声不吭地回过头。
他们看得很快,任务报告很快就见了底,休战的东西没了,五条悟一甩手,托着脸看着平岛搬来梯子,然后辛辛苦苦把明明是他弄下来的报告搬回去。
“加油哦,还差一点,这么费劲?平岛监督上年纪了啊。”他懒洋洋地换了个坐姿,手里还来来回回地晃着刚刚从餐厅里带出来的玻璃瓶。
平岛的体力确实糟糕,搬到一半时,手臂失了力,箱子一斜,里头的一张报告飘了出来,乘着一阵好风,悠悠飘到了一个人脚边。
那个人头发是粉色的。
五条悟和平岛,当机中。
两人互相讨厌,但此刻均有种刚和朋友说完一个人的坏话,然后当晚被朋友发现自己在和那个人连麦通宵的感觉。
“我……”他们异口同声,阵线再度统一,但来不及再说什么,实花便已俯身捡起来那份几年前自己写的报告。
她看了看报告,又看了看僵住但很明显在干什么的两人,良久,淡淡地开口问平岛。
“你说的监控影像,我没有收到,所以特地跑过来看看。”
哦对……平岛想起来,刚刚撞见五条悟,他就把这事放一边去了。
一回头,六眼正恨恨地看着他,瞒不了实花了,五条悟站起身,笑着问:“是新宿的监控吗?”
“对。”实花回,她没有第一时间追究这两人到底想干什么,五条悟便大步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抽走那张报告后,便推着实花往监控室走去——还顺便把手边的玻璃瓶塞给了她,平岛趁机把东西收拾完毕,跟在他们后面离开档案室,杜绝实花再提此事的可能。
三个人一同进了监控室,平岛那台电脑还亮着,视频已经播放完了,实花被五条悟按着坐了下来,由平岛将进度条拉到了重点位置。
是一家规模比较小的24小时便利店,监控位置位于便利店的角落,用的是红外摄像头,因此光线昏暗的情况下依旧可以看见围绕在店门口的几个人影。
平岛移动鼠标,点了播放。
三个人影走进店内,他们身上穿着白色的外套,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徘徊了一阵后,其中一个拿了包烟,而另外一位则从冰箱里拿了几瓶水,放在一起打算结账。
本来到这里没有任何问题,但,结账中途,第三个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收银台边的货架上顺手抓了瓶喷雾一类的东西,结完账后,他走出门,拿着喷雾朝自己身上喷了数下。
另外两位走了过来,顺手蹭了蹭。实花指腹抵着下唇,回忆着常见收银台边的货品,答案随之自脑海中浮现——酒精喷雾。
现在是流感多发的季节,勤消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实花默默看着店外停着的面包车,其上作宣传用的字体,在路过车辆灯光的照射下泛起了显眼的反光。
“孤独死清理团队?”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实花回头,五条悟墨镜快掉到鼻尖的位置了,一双眼睛无遮无拦,神态专注地望着黑白交替的屏幕,落了光的睫毛细且长,意识到实花看了过来,他嘴角扬了扬,随后语气一换,顶着那张标致的脸,直接开始拉着嘴角臭脸道。
“喂喂喂——平岛监督,你有查过那段街道近期的孤独死案件吗?”
他语气极差,平岛懒得和他计较,严肃回道:“两周前有过一例,不过已经处理完毕,虽然有隔壁街道路过的可能性,不过,我个人认为不太可能。”
五条悟问:“为什么?”
这次答的是实花,她伸手点了点屏幕右上角的位置,那是面窗户,能看见外面的街景,“我和平岛途径过这家便利店,如果是隔壁街道路过的话,那路上就有不少别家超市,完全没必要来这。”
……而且离藤井家并不远。
平岛稍稍颔首,五条悟撇了下嘴,再结合这几个人的举动,他直白道:“他们这几个收尸人,这一趟收的估计能在地狱拍个全家福?”
他尾音微微扬起,一点没有同情的意思,反而是恶劣的成分占了大头。
至于实花则没有那么多想法,她心情毫无波动,只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两个人一个顽劣一个冷漠,唯一在可惜小孩的平岛叹了口气,“估计是,我会去调查这家清洁公司的具体情况,有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实花点了下头,然后她站了起来,将u盘拔出,替平岛将其放回了原本的位置,她没有急着离开,目光落在那片u盘上,过了一会儿,才指着其中一枚道。
“这个我暂时拿走,需要登记吗?”
平岛看着她沉静的眉眼,道:“我替你打个申请就好了。”
实花轻轻谢了一声,垂下眼,两指捏着那小小的u盘将它收入掌心中,她眉眼陷在阴影中,平岛看不透其中真实的色彩,不由得紧张地吞咽了下,所幸实花只是抬起头,淡淡地开口。
“那我先回去了,交流会还有一个星期。”
说完,便提步离开,走廊冷白的灯光打在她肩上,像淋着桶银白的水,平岛看着她形单影只的背影,忽觉烦闷之意源源不断地自心间升起。
他不爽地抓了抓后脑,发现五条悟还站在一边没动,心里那股烦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