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急得要上房揭瓦了,真是罕见。五条悟的视线追在实花和乙骨身后,这两个人身高年纪都是差不多的,加上性格相处得好,走在一起相当和谐,他作为老师,倒是不介意学生和谁去发展一下青春,更何况,实花经历了太多腥风血雨,能在高专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但是,不可能吧。
五条悟内心发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一边的熊猫道:“悟你不觉得,像实花那样的人,愿意给人当陪练很罕见吗?”
“那怎么了?”是我拜托的哎。
“所以啊,你不觉得……”并不清楚实情的熊猫对了对手指,挤眉弄眼地暗示了下。
五条悟:“……”
他看着眼前憨憨的黑白咒骸,脑子里又回想了下刚才场景,忽觉内心憋不住地一阵火起,猛地一拍额头,熊猫的视线中,白发男子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
笑音不停,充满荒谬之意,连发丝都飘扬起来的五条悟扶了下额,像是述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给熊猫判了死刑。
“还是叫校长把你回炉了吧。”
熊猫回不回炉不知道,那边的乙骨忧太感觉自己要回炉了。
原因无他,实花似乎对于“留手”这个词的观念,越来越淡泊了。
先前和他对练时,她只展现了剑术与一部分的格斗技法,乙骨知道她认真起来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但是也没想到自己要亲身体验啊!
被当成了人肉沙包,毒打了一整个点的乙骨忧太坐在草地上,用力地缓了好几口气才抬起头,实花收了手,见他如此,毫不客气地指出。
“虽然咒力量很超模,但是本身还是太缺乏锻炼了。”
她说得很直接,乙骨忧太的心头被教育的铁鞭狠狠一抽,当即坐不住,爬起来想要继续。
结果和之前没差,乙骨忧太在地上滚了一圈,白色的制服上全是草叶,他突然觉得挫败——明明实花也只大他三岁,差距也太大了。
他坐了起来,实花正在站在不远处,低头整理着手上松掉的绷带。
乙骨看去一眼,只见那绷带之下的掌心肤色白皙,一道又一道蜈蚣状的伤疤匍匐交错于其上,狰狞犹如刻骨。
他看得心里一顿,便问道:“月见里前辈,北海道那边很辛苦吗?”
说完当场想给自己来一巴掌,什么辛苦不辛苦,都看见这些了,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但实花只是淡淡地掀了掀眼皮,“还好。”
她没有和他生气的意思,乙骨便大着胆子继续问:“那前辈你为什么要去呢?”
实花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
以为踩雷的乙骨道歉得很快:“对不起!”
他这堪比教科书的真诚态度让人无法反感,实花笑了一声,“因为不想依靠别人。”
乙骨倍感茫然:“那时候前辈才十岁吧?”
这个年纪依靠别人怎么了吗?明明还很年幼。他的心里是这样理所当然的想法。
不只是他,几乎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实花望着掌心的位置,叹了口气,“因为依赖别人的话,哪天要是别人离开了,也只能干看着。”
所谓的失而复得,只不过是命运的仁慈罢了,人总是失去时难过,复得时侥幸,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而实花不愿在此做选择。
她想要永不失去。
至于身世什么的,她和乙骨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实花自动省略了这一段,转而走近,有些严肃地询问乙骨。
“你第一次执行任务那次,有感觉到特别的异常吗?”
乙骨抬起头:“没,没有啊。”
出现了咒灵,然后被吞进了肚子,连喊出里香打破了局面都是他主动的——有什么异常?
硬要说异常就是,那只咒灵等级比任务预估的高吧?
实花蹙了蹙眉,没再多问,只是道:“回去吧。”
乙骨应了一声,爬起来时没站稳,实花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乙骨忙道:“谢……”
下一个音还没出来,操场另外一边突然爆出了一声震响。
几个水泥块混着烟和沙尘扑面砸来,乙骨和实花一左一右散开,待平息些后,两人一同看过去,发现是五条悟,在给几个好奇的学生演示自己的术式。
……演示就演示,砸过来的那些是怎么回事?
实花看着那塌了半边的看台,也省得他们去报告夜蛾了,她走过去,扬手一挥,咒力的作用下,遍地的水泥沙石迅速重组,转眼就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做完这些,她叹了口气,说不出是心累还是怎么样,实花看着看台不锈钢栏杆上,倒映着的自己的双眼,以及背后穿着制服的白发男人,转过身。
然后,当着一众学生的面,她走到了五条悟身边,一把揪住男人身侧的衣物,极度隐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过来。”
明明是,他自己的请求,拜托她帮他锻炼学生。
然后,现在这是怎么样?当老师的护崽情节发作了?
无人的校园走廊内,少女一把将高了自己一个头的男人按在墙上,她烦躁至极,话未出口,便先揪着男人领口的衣物,将他往下拽了拽,质问道:“你在闹什么脾气?”
五条悟回应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样看明明是你在闹脾气吧?”
实花被气得一噎,她看着自己真实接触到对方的手,挑眉道:“我闹脾气?那你怎么不开无下限。”
五条悟低低地笑了一声:“就当是哄你咯。”
他语气轻浮,声音低哑带着磁性,实花倒抽了一口气,手间力度一下没有控制好,又将五条悟拽下来了些,他们距离拉得极近,彼此的呼吸间火药味蔓延开,实花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一时间,竟被生生气笑了。
“原来是我不好,”她怒到极点,反而冷静,“那可以继续放我去和你的宝贝学生对练了吗?”
将刚刚烦躁的语气压了回去,实花此时的笑意如同带着软钩,她注视着五条悟的脸,然后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