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落在紫红伤处。 世莫名就想起了一句话——箭在弦,蓄势待发。 “摇光仙尊他,”世哑然喃喃出声:“这是时刻都在准备着要刺杀宿南烛啊。” 他看着“胡姬”不停抖颤的身形,有些难以置信:“完全看不出来。” 萧柳理当然道:“你我这等庸碌之人,自然看不出摇光仙尊的……” 世炸毛:“你一个人庸碌就行了别带我!” 萧柳继续道:“世不必自卑,当年多人同样也没有看出来,都以为摇光仙尊真的爱了宿前辈,是宿前辈不爱搭理他。直到宿前辈将鬼玉碎片赠予摇光仙尊求亲,仙尊带着鬼玉消失时,大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事有异。” “赠予?!”世惊奇大叫出声,引起附近一众修士侧目,“等等……你没说错吧?赠予?这么重要的东西,宿南烛怎么会想到要——” 他又转头看向台。 青蛇缠绕,丝丝吐舌,危机如影随形。 宿南烛居临下,露不耐烦。 “想这么久?” 连星茗道:“事关性命,自然要多想想。” “那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 顿了几秒钟,连星茗放下古琴。看见他这个动作,宿南烛瞳孔一暗,眉头紧紧皱起,还未来得及冷笑出声,连星茗便抬手解了两耳金钩,将额的珠翠帘取下。 羞怯笑道:“妾年幼时坠落矮谷,是村的青蛇叫人来救了妾。大人,您用青蛇吓不走妾。若有幸能够为大人献艺,哪怕死于今日,也能与大人忌诞同日,是妾辈修来的福分!” “…………” 一众修士羡慕到睛都红了。 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听到摇光仙尊这样说啊!若这话是对着他们说的——嘶,心情想都不敢想。 整个人简直要被哄到化成一滩水。 有世尚能保持清醒,扯住萧柳手臂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题。” 萧柳疑惑:“什么?” 世露惊色看向那边,这两个人,无论是气场还是坐、跪的位置,都是宿南烛身处位,宛若一个喜怒无常的阴损猎人一般,饶有兴味地玩弄着刚捕捉到手的小白兔猎物。 可真相真的如吗? 整个事情的发展却全部都顺着摇光仙尊的意愿在走,并且摇光仙尊从开口的第一句话。 名讳。 到练舞时长、练琴时长。 再到年幼经历,以及忌诞同日的表白。 从始至终一直在暗暗丢出想要让宿南烛知晓的信息点,潜移默化对后者进行影响。 从始至终,嘴里竟然一句真话都没有。 这是有心在算无心啊。 谁才是真正的位,谁才是真正的猎人,谁才是在居临下地俯视,一目了然。 如果说摇光仙尊的胡旋舞无功无,泛善可陈,一双漂亮的桃花让人见之难忘。那么他的琴曲,当一句“曲应天有”并不为。 在场修士都是第一次听到他弹琴。 这可是摇光仙尊啊! 不仅仅是琴修们,就连剑修都簇拥,想在雾阵里沾一份光。 他弹得是凡界的一首祥曲,不含半点儿灵,却轻轻松松能够让人心旷神怡,心驰神往。 一曲弹完。 台台下许久都没有声音。 宿南烛看了他许久,抬起手掌时掌心有青黑的灵气凝聚。一般来说,丹修的灵气都比其他修士要温和许多,可宿南烛的灵气却尤其刻毒,似乎能将附近的霜雪冻一层黑水。 连星茗将头低下,似在紧张、期待。 掌心却颇为无情地压下琴弦,时刻准备召出荧惑,今日事不成,他便要强抢鬼玉。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多长时间以后,宿南烛颔首道:“不错。” 他:“你想要什么赏赐?” 连星茗兴道:“妾不求赏赐,求蒲柳之姿,能够常伴大人左右。” “行。”宿南烛挑了下眉,转向一旁目瞪口呆的修士,道:“将罗罗送至我房。”他又眸看向连星茗,无表情歪了歪下颚道:“今夜我要召幸你。” 话音落下,台下顿时一片修士们的惊愕叫声,其还间或夹杂有哀嚎声。世人都傻了,:“召幸?你们修士都这么直接的吗?这才刚认识一天啊。” 萧柳色不太好看道:“并不是!有魔修才会耽溺于双修之道,正道修士有结为道侣才能……”他不好意思说出来,脸庞一红声音变小:“做、做那档事。” 世哑然道:“那他们怎么……” 惊愕改口:“摇光仙尊和宿南烛岂不是有一夜露水……” 又震撼改口:“靠!真的假的啊?” 数年以前,傅寄秋就是在这个时候转身离开的,似乎是在原地站了太长时间,霜雪将耳廓冻到发麻,四肢都随之僵硬至极。 背对着台,穿梭热热闹闹的人群。 每走出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尖。 身体痛,心脏更痛。 痛到像是被人撕裂开,却又没有立场将其缝合,剩空虚。唯有一双攥紧绛河剑柄的手掌,青筋暴起,能够感受到星星点点的酸涩。 这一次傅寄秋没有转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