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 曾经那位拿戒尺打板板,说着“一开始只是觉得仙裙美丽”的温柔师叔,此时穿着一身实在朴素的白裙,身上毫装饰,远远看着都有些寡淡。寒荷将荧惑妥善放好以后,目不转睛盯着棺人片刻,抿抿唇,眼眶悄悄泛红。 她像是不敢多看,很快就移开视线看向宿南烛。她是一个情柔、又比其修士多几分心软的人,可她也会有心底厌恶之人,因此她只是看宿南烛几秒钟,便皱眉偏开视线。 巧又看见裴子烨。 寒荷眉头皱得更紧,再一次偏开视线坚定道:“摇光虽已叛变蓬莱仙岛,在我的心,仍就是我的师侄,当入土为安。” 顿顿,她语气严肃起来,“裴剑尊,摇光与你婚约早已毁,你有立场来接回的仙身。”又转向宿南烛,道:“宿道圣,摇光生前就曾经被你逼到走投路,身后你怎好意思还不愿让安宁?你二人想要夺走摇光的仙身做何阴私勾当,可否开诚布公地说来。若是连你们自己都说不口,那今便不要怨我这个多管闲事的长辈看不下,偏偏要带走!” “…………” 两边缄默,下方的众人也安静。全都伸长脖颈,一幅“开眼”的震撼表情。 寒荷说的话是对的,这两人抢走仙尊的仙身还不道想做什么,许多人都心肚明。可是现在寒荷直接当地将其戳破。 这就等于撕开表面的“平”。 现场的气氛陡然之逆转,森寒到空气里仿佛都能滴下让人颇窒息的冰水。 爱而不得,求而不得。 才会想要抢夺仙尊的仙身。 念及于此,众人唏嘘不已。世子小心翼翼瞥眼连星茗的脸色。 很好奇连星茗这个当事人此时在想什么。 事实上—— 连星茗心大惊道:[师叔是一位琴修啊!] 系统也大惊:[啊?啊??怎会如此!你师叔上真的完全讨不到好处啊!她两边都打不过,她到底是怎么敢上的——可能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仙身落到那两人的吧。] 连星茗道:[不能让师叔同宿南烛这个疯子缠斗。琴修单打独斗很吃亏,她恐会受伤。] 系统道:[也许两边都会让着点儿寒荷,毕竟寒荷怎么说都是你的师……] 话都有来得及说完,宿南烛就咬紧牙关猛地挥一击,道:“阴私勾当?好!那我今便开诚布公地同你讲一讲。”每说一句话,就像是要为这句话打下一个铿锵有力的句号一般,都会愠怒至极发泄挥一击,寒荷勉强抬抵挡,携着冰棺步步退。 “我就是不想让得到安宁!当初可是连摇光主动来招惹我的——” 砰!灵力暴击声。 “我何时说过要杀?当本圣被骗得团团转,暴怒之际还要千叮咛万嘱咐,让追击的人务必留活口,倒好——” 砰砰!!裴子烨看不下,硬着头皮上前替寒荷挡一些,剑柄震到都在麻。 “倒好!二话不说横剑自刎,生前哪管过身后事?除佛狸,可曾在乎过什么?” 说到这里宿南烛眼眶都气红。也不道是在痛恨,还是在懊悔。 病骨支离,握拳抵唇咳嗽数秒钟,掌心下抓一团乌黑的毒气,脸上神情倒是冷静下来。 开口时语气艰涩,惨笑一声。 “人人都道连摇光心悦于我,在追逐我。只有我才道,从未对我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心动、心软。究竟是谁在追逐着谁?” 下方变得更安静,众人惊愕到呼吸仿佛都要凝住,堪比听到一句石破惊之言。寒荷哑然张张嘴,“你说……什么?” 宿南烛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抬起掌时掌心毒气更甚,眼底已经弥漫一丝杀意,“不重要。你不是问我有什么阴私勾当么,那我便同你开诚布公地说——不喜欢我,我也要留在我身边,生前留不住,身后更要留。” 说罢,身上的威压暴涨数倍不止。 灵脉燃烧的剧痛让精神更加振奋。 裴子烨见势不对,急忙拉住寒荷道:“别抢,把仙身给,”迎上寒荷难以置信又带着谴责的愤怒眼神,裴子烨额角一抽,压低声音道:“连摇光其实还——” 砰!一道迅疾的重击击的后腰,裴子烨一句话都未来得及说完,身形就猛地前扑从长虹上跌落,砸落在地,又顺着劲道在山路上向后滑,卷起滚滚烟尘。 好不容易止住身形,抬头一看,方才还被提在话语的某人抬起脚欲侧移,看样子是想要避开,免得被砸到。 裴子烨脸黑一瞬,道:“你怎么在这儿?” 连星茗道:“我本就在这里。” 裴子烨一个剑修从剑上跌落,特别是在连星茗的面前丢脸,面上实在是挂不住,尴尬爬起身拍拍衣袍上的灰尘。 语速飞快道:“你师叔她——”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裴子烨皱眉看眼旁边缩成一团,只敢在绿草丛里冒个脑袋尖尖的世子。 “……” “……” 世子猛地一抖,心里的小人在抱头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现在真想一拳砸到自己的脸上,直接把自己砸到梦游周公最好!什么都有听见,也什么都不想听见。 有在场,这两位说话多不方便啊! 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