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像冰凉的水缓慢漫上来,叫人毛骨悚然,却又找不到是哪一滴水试图溺死自己。 是夜,谭招娣按照惯例拆去发饰,垂眼一看,梳妆台里果然又少了些物件。 她都不知道是谁偷的。 也查过,最终不了了之。 梳洗完毕之后,她又按照惯例走到寝宫床侧,她娘留给她的那件古董黑金铠甲正被悬挂在墙上,每日都要用干布仔细擦拭护。 这日也是同样,擦洗完之后,她顺手伸到铠甲里面一摸,面色骤然大变。 “春喜!”她冲完叫道。 春喜慌忙跑进,茫然:“娘娘?” 谭招娣面色难看道:“我放到铠甲里藏着的银簪子呢?此事只有你我人知晓,现在簪子不见了,你有什么话要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春喜大惊失色。 “娘娘,您是怀疑我?!” 谭招娣面色游移不定,春喜满心悲切跪倒在地,叩首道:“自娘娘将春喜从路边捡来,春喜的这条命就是娘娘的。若娘娘不信任,便将春喜扭送到内务府吧,春喜不畏惧被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谭招娣顿住,许久后扶起春喜。 “罢了,你起来吧。” 她在皇宫里待魔怔了,竟然会去怀疑春喜。 银簪子失窃,这于谭招娣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并不是那个簪子有多珍贵,亦或是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宝林她而言有多重要——既然银簪子会失窃,是否有朝一日,她母亲留给她的铠甲也会无缘无故失踪?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换句话来说,只有千日做贼,哪儿有千日防贼的道? 谭招娣愈加担心铠甲,几乎每一日夜间都得睁大眼睛看着铠甲悬在身边,才能够安心入睡。 …… …… “所以银簪子是春喜偷的吗?”世子难以置信道:“藏铠甲里——藏那么深都被人给找出来了,若不是提前知道,怎能啊!” 连星茗道:“看着不像。” 世子问:“那会是谁偷的啊?” 这个连星茗自然无法猜出来,他也只是觉得春喜“看着不像”,并不代表窃贼一定不是春喜。转眼看铠甲时,他眼前稍稍晃了神。 后方传来“噗通”一声。 淮南王妃面色不劲,坐地上了。 萧柳连忙搀扶道:“王妃请凝神静!勿要被障妖幻境的事主情绪影响到。”别说淮南王妃了,就连萧柳自己都有些冷汗淋漓,说话间时不时要瞥一眼铠甲,像是生怕铠甲平地消失。 他们都被谭招娣的情绪影响到了。 年累月都在担心失窃,丢失的银簪子几乎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这骆驼目前尚未垮去。 在谭招娣合衣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直勾勾盯着铠甲看时。连星茗上前,迈步踏过她视线的所经之处,走到了铠甲的面前。 就像走过了无数的岁月与沧桑变换。 “小将军,好久不见。”连星茗眼眶微红弯了唇角,抬手轻抚铠甲,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傅寄秋。 连星茗也不回,静了几秒钟,道:“你知我是怎么认出白羿战甲的?” 傅寄秋说:“如。” 连星茗指尖点了点铠甲侧面,笑道:“这里刻着半个字——”为是半个?就像他当初在白羿祖宗名牌上刻“连星茗到此一游”一样,年少时不懂事,白羿的战甲刚做出来,连星茗就已经抢占了最好的地界,打算在上面刻字了。 被早有准备的白羿给拦了来。 因此他只刻了半个字。 就这,白羿当年都了个半死,阴阳怪了他数十不止。 “物是人非啊。” 连星茗看着铠甲,轻轻道。 他身形微晃了一,右手臂立即被人扶稳,傅寄秋正要开口说话,左方也压过来一道身影,捷足先登。 李虚云从左边扶起连星茗,垂睫看着他道:“铠甲不会丢,只要诚心,你就能将它找回来。”声音温和,自带一种能够安抚人心的力量。 另一边,世子看自己亲娘吓得花容失色,自信满满安抚道:“母妃,别担心!几位仙人都是情绪不会轻易被挑动的人,即便咱们一家三口扑了,他们也——” 一边说着他一边回,看见后方的景象,世子声音戛然而止,心惊闭上了嘴巴。 连星茗愣了一瞬,回过神来,笑道:“多谢宽慰。” 空寂静。 他这样被两边人左右架着,姿势别扭又怪异,便动了动手臂道:“我只是突然有些感叹,并非被谭招娣的情绪影响。两位……呃,放手吧?倒也不必这样左右夹击搀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