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可能。”
顾怜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青盐厉声喝断。她知道顾怜想说的人是谁,那是青盐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怀疑的人——香尘。
顾怜眸子一缩,错愕地看向青盐:“你就这么相信她?”
“嗯。”青盐声音闷闷的,本来丢了东西她就已是心烦意乱,如今顾怜还怀疑起她身边的人来,这无异于给她当头棒喝,让她心里乱糟糟的。
“万一呢?我知道你不愿相信她觊觎你的物件,”顾怜不死心,身子向前探了探,“但万一她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被人逼迫,这才偷了你的东西呢?”
青盐的手搭在空盒边缘,她轻轻拍了拍,盒子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转瞬即逝,在空中飘散。
“若真是如此,她理应求助于我,而不是一言不发便拿我的东西。”青盐迎上顾怜的目光,见他眼神决绝,像是非要从青盐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青盐沉了口气,下定决心,看着顾怜缓缓开口:“退一万步说,若真是香尘拿的,那我就只希望……”
她顿了顿,顾怜的眉毛随着她的停顿渐渐舒展开来,满眼期待。
“我只希望,她拿着这些银子,真的解了燃眉之急。”青盐神色认真,轻声说道。
这短短一句话,像是叹息,又像是在与自己曾经的那些宝贝道别。
可这轻轻一句话,倒是在顾怜心里落下一记重锤,让他久久不能平复。
世人常说,宴春楼的女人,多情又无情。只要她们愿意,感情,就永远都是她们赖以生存的工具,而非由心而发的真情实感。
可事实并非如此。
无论多少次,青盐都不愿意相信,那个能为了她而被活活打死的小女孩,会有一天做出这样的决定。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天,青盐也不愿意看清这面具背后的真相。她只希望,她曾经真诚以对的人,能够最后一次用这份感情,好好保护自己。
“而且,我不认为是她拿的。”青盐语气沉重而严肃,“你为什么怀疑她?”
一听这话,顾怜当即委屈起来,他嘴角微微向下用力,眼神中满是幽怨,与在外人面前的冷峻截然不同。
“那你为什么怀疑我!”顾怜声音大了点,听起来却不像恼火,而是……
撒娇。
青盐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仇,顾怜算是记下了。
“那你怎么不怀疑沈春辰!”顾怜眼中哀怨之情更甚,青盐觉得他的幽怨正在汩汩向外流淌,逐渐将她衣襟浸湿。
“他都没进内院!”青盐瞪圆了眼睛,满眼不解,“你就算是再想嫁祸他,他也得有作案时间呐!”
“你在袒护他。”顾怜小声说。
“我在挽救你。”青盐正色道,“仅凭个人喜好就主观判断,这是魔鬼!”
顾怜眼里的哀怨骤然变成委屈,他呼吸里的温热气息丝丝缕缕打在青盐脖颈。
“所以你第一个怀疑我……是不是……”
青盐当即双手合十立在身前,将头埋进手臂,诚恳道:“我错了,顾三郎在上,受小人一拜。权当我方才丢了宝贝,狗急跳墙,这才怀疑到你头上。千错万错,都是那小偷的错。若是被我抓到,我定饶不了他,这些损失,我要让他加倍偿还!!”
看她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顾怜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安抚一只正在因为恼怒而乱啃胡萝卜的小兔子。
“别气了,我一定会找到这盒首饰的去处。”顾怜重重拍了拍盒子,目光滚烫看着青盐,“若是让我看到这里头的东西在谁手上,我一定给他点颜色瞧瞧。”
“嗯!”
天遂人愿。
说出这话的第二天,顾怜就发现了苗头。
可是,他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
因为他看见这些闪闪发亮的首饰珠宝,不在别处,正是在他母亲——罗观云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