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最大的不幸。因为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却无力去挣脱,只能任由自己被丝线缠得越来越紧,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只有那个枫叶荻花秋瑟瑟的夜晚,她真正地活过。 那时,她没有身份,没有价格,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艘船,一把琵琶,一片月光,以及素昧平生的听众。 她像是一尾鱼,孤注一掷地将自己抛掷在岸上,呼吸到一刻自由的空气,然后因此窒息而死。 如此不合时宜。 但她终究挣开了层层缠绕的丝线,真正地作为一个人,活过一次了。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更希望明月霜想要创造的那个世界早一点降临,为此,她愿意付出一切。 好在如今,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身在丝网之中、无力挣扎的人。 她成了那个控制丝线、操纵一切的人。 明月霜只知道她的技能可以引动旁人的情绪,让人与她共鸣,却不知,她也可以反过来,让自己去功名聆听者,然后……轻轻地拨动他们的思想之弦,就像是弹奏琵琶那样。 而这一拨,将会在对方的思想里掀起无数回响,让他的念头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滑去。 …… 喊杀声响彻山林。 李雍容张弓搭箭,对着敌人所在的方向。 为了瞄准,她闭上了一只眼睛,仅剩的一只眼睛里,深深地倒映着这个残酷、冰冷而又光怪陆离的战场,刀光、火光、血光在她的眸中灼灼闪烁。 但她始终保持着张弓的姿势不变,仿佛整个人变成了一座雕像。 就连呼吸也放轻了。 直到某个瞬间,手指轻轻一抬,嗖—— 羽箭划破空气,发出了一个短促的声音,下一刻,它已经急速掠过战场中的空隙,深深刺入了地方首领的胸膛。 “啧。”李雍容弹了一下舌头,对这个结果有点不满意。 她明明瞄准的是咽喉,谁知放箭的一瞬间,对方身体忽然有了变化,以至于没有射中原本的目标。 人毕竟不是靶子,会动、会变、甚至会闪躲。 好在这一箭的效果并没有打折扣。 中了箭的人很快倒了下去,护卫在他身边的人发出凶狠的呐喊,虽然因此而爆发了一瞬,奋力斩杀了一些敌人,但面对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更多敌人,这股气势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就像是垂死的挣扎。 局势彻底倒向了阿衣部这一边。 “厉害!”阿衣部的首领向她比了一个赞叹的手势。 虽然李雍容背着弓来到这里,大家就猜测她的弓箭应该很厉害,但是一箭就改变整个战局,依旧令人惊叹! 阿衣部的战士们也都会用弓箭,其中有不少神射手,但是跟李雍容比,就有些差距了。这让阿衣部的首领在高兴之中,又不由得生出几分忧虑,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们的究竟会是什么。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山外的人这么厉害,想做什么她们都拦不住,想了也没用。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拿下这场战斗,解决掉如跗骨之疽般世世代代与阿衣部对立的敌人,这样,至少这篇山林里,会安定很长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她举起手里的刀,大喊一声,“儿郎们,随我冲杀!” 而后就一阵风般冲入了敌阵之中。 李雍容没有跟着冲下去,她重新搭了一支箭,在后面为对方掠阵。 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悬念。除了有一个人装死,准备从背后偷袭阿衣部的首领,被李雍容一箭结果了之外,一切都很顺利,到天黑之前,战斗彻底结束,该抓的抓,该杀的杀,阿青部和阿白部的联军,只逃出去了很少的一部分。 俘虏大部分都是女兵们抓到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女兵们在这方面表现得格外突出,就算山里的地形这么复杂,她们也总能找到藏起来的漏网之鱼。 李雍容看着那一大片被藤条捆住了手脚的俘虏,嘴角抽了抽,忍不住说,“我们只是来帮忙的,俘虏抓到了也是属于阿衣部的,这么积极做什么?” “哎?”前来表功的大小队长们闻言傻了眼。 对哦,她们都忘记这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了,抓到的俘虏好像也不能直接送到矿山去做工。 李雍容一眼就看出她们在想什么,又说,“而且矿山也不缺工人了!” “不是刚开了一个新的矿吗,这么快就满人了?”有人小声嘀咕。 但是女兵们也有自己的生存智慧,很快就说,“现在不缺人,未必以后也不缺。再说了,矿山不缺人,那就让他们去垦地,去种植,去修路,去盖房子,有的是能做的事。” 要不怎么她们抓人这么积极呢,原来连职业生涯都给俘虏们规划好了。 李雍容翻了个白眼,不再多说。 反正喜欢抓俘虏,也算不得什么坏习惯。 这个时代的人打仗,其实不太喜欢抓俘虏,除非是敌军的高级将领。毕竟俘虏也是要吃饭的,会耗费自家的存粮,不划算。所以除了像白起那样故意接受投降然后把人全部坑杀,以此换取战功的杀神之外,一般的军队都不太抓活口。 毕竟杀人这种事,虽然当了兵就在所难免,但在战场上杀了是一回事,抓到了处死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战场上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两支五千人的军队对垒,甲军大败乙军,斩杀一千,敌军溃散,但只要乙军的将领没有死,几天之后,那溃散的四千人,至少有三千五能被他重新召集起来,又继续回来跟甲军打。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出现一些将领打仗明明很拉胯,但是因为能跑,能及时聚拢溃兵,时刻保证自己手下有一支大军,于是看起来居然还挺厉害的样子。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南宋“中兴四将”之一的刘光世了。 据说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