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着她终于愿意将他们的身份公之于众。 他想,这样的日子总是值得庆祝的。 所以,忙完工作,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布置。 这间老房子里老旧的东西太多,他便一样一样地修理、替换,焕然一新。 事实上,他布置得不止这些,还有一个废弃的工厂。 然而,等他惴惴不安地接她回来,事情好像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她没有想象中的惊喜,甚至……她连多看几眼眼前的布置都没有,挣开他的手时格外用力,像是迫不及待地逃避。 “啪嗒”一声,洗手间的门开了,尤枝走了出来,神情仍是淡淡的。 谢承礼望着她的脸色:“我们用晚餐吧。” “嗯。”尤枝点了点头。 谢承礼为她拉开椅子,看着她坐下,声音低柔沙哑:“可能准备得匆忙了些。” 尤枝终于抬头看向他,顿了几秒钟,扯了扯唇:“没有,很好。” 话落,她低下眉眼。 整个晚餐期间,尤枝的话都很少,甚至连目光都很少落在谢承礼身上。 她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怕一对上他的眼睛,就忍不住问他关于许冰的事情。 可问完了之后呢?她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做。 夜深了,谢承礼去洗澡,尤枝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呆呆地看着里侧的墙壁。 直到卧室的灯被人关上,身侧的床凹陷下去,尤枝的双眸才微微动了下。 她知道是谢承礼。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生怕打扰到她一样,甚至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躺在她的身侧,过了很久,微微抬手,像之前那段时间一样轻轻揽住了她的腰身,下颌落在她的肩头,轻轻地蹭了下。 尤枝的身体一僵。 谢承礼仿佛没察觉到她的冷漠,仍紧抱着她,声音沙哑:“明天你要去同学聚会吗?” 尤枝顿了顿,莫名想到他今早笑着对她说,这几天二人可以好好地待在一块过二人世界。 可是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一切就都改变了。 尤枝的睫毛颤了下,低应:“嗯。” 谢承礼的眼神暗淡下来,过了一会儿强打起精神:“那……我送你去?” “……”尤枝这次沉默下来。 谢承礼拥着她的手微微用力,脸颊埋入她的发间,声音闷闷的,越发低哑:“是今天去了墓园,所以心情不高兴吗?” 他在为她找着借口。 尤枝睫毛微颤。 “还是我刚刚不该在你同学面前出现?”谢承礼在找着自己的原因。 他想,她现在还没有承认他,他刚刚也许……不该冒然出现,这会给她带来困扰。 尤枝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久久没有出声。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尤枝的心情逐渐平复,她看着墙壁:“谢承礼。” “嗯。”谢承礼几乎立刻应。 “你有什么事,想对我说吗?” 谢承礼抱着她的手凝滞了下,良久唇动了动,却最终将自己埋入她的后颈,没有再说只言片语。 他善察人心,对她态度的转变有很多的猜想,也有很多的话想对她说。 他想对她想坦诚他所有的卑鄙、自负、不安、不择手段,可是,这些在可能失去她的巨大威胁下,他说不出口。 他怕一旦开口,二人之间便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想失去。 这一晚,清醒的两个人,都再没有说话。 第二天的天气有些阴沉。 尤枝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她坐起身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发了一会儿呆,便开始换衣服,简单收拾了下走出卧室。 谢承礼正在布置早餐,听见门口的动静转过头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弯了弯唇:“起来了?吃早餐……” 他的话,在看见尤枝手里的包时愣住,许久哑声问:“聚会不是下午吗?” 尤枝点点头:“我爸妈昨晚旅游回来了,今早给我发了消息,我想先去看看他们。” 谢承礼拿着汤匙的手一紧,指尖冰凉:“那你还回来吗?” 他的声音很艰涩,仿佛问的不只是她还会不会回来这里。 尤枝沉默了下,看了眼自己的行李:“……嗯。” 片刻后,一阵开门关门声响起,属于尤枝的馨香消失不见,明明是在闷热的七月,可这个不大的房间好像顷刻间变得严寒起来。 谢承礼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早餐。 她说她还会回来。 那么他等她。 可是,谢承礼从早上一直等到夜幕降临,等到面前的早餐早就凉透了,紧闭的房门却再没有打开过。 直到时针指向八,窗外除了其他居民楼的灯火,一片漆黑。 屋内更是昏暗一片。 谢承礼就坐在这一片漆黑与死寂里,许久拨通了尤枝的电话。 他想,他该问问她,就像许许多多等着妻子回家的丈夫一样,问问她在哪儿,需不需要他去接她。 铃声响了很久才接通,尤枝那边有音乐声、笑闹声和碰杯的声音,与他这边冷寂的氛围截然相反,显然他们的同学聚会还没结束。 尤枝的声音在一片嘈杂里显得格外悦耳且安静:“怎么了?”她问。 谢承礼唇微动:“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他轻声说。 尤枝默了默:“聚会的地点离我爸妈这边挺近的,我今晚去他们那边住。” 谢承礼勉强扯了扯唇角:“喝酒了吗?需不需要我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