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听了后心里越发恼火,顾敬给他定的这些罪名并非十恶不赦之罪,也答应他只是抄家贬官罢了。
他的钱财早就被顾敬私下转移过半,并不会让朝廷察觉,等他贬官后他再将这些钱财用些来为民谋福,自然功能抵过,官复原职。
然而现在加上些强抢民女欺压百姓的罪名,这可不是他花钱就能洗刷之罪。
周正是个很重视名声之人,只许别人骂他是个贪财的狗官,不许别人说他品行不端,压榨百姓。
他心想这些罪名应当不是顾敬的意思,定是秦涣这厮想对他趁机敲诈,他便冷笑着说:“本官是缺这几千两碎银的人吗?将强抢民女欺压百姓这两条罪名给我去了,一条给你三千两。”
几千两......碎银?
一旁默默看戏的郁荷觉得他怕是疯了,但又觉得他应该没财大气粗到这种程度,便又眼神询问秦涣,想提醒他别弄巧成拙。
秦涣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从衣内掏出一张欠条,在上边写下六千两的金额,笑着递给周正,“周大人果然豪爽,那便按下手印为证吧。”
周正接过欠条与印泥,毫不犹豫地按下手印,他的钱都在顾敬掌管着,他料想秦涣绝不敢去跟顾敬要钱。
等出了诏狱,他定要跟顾敬告秦涣一个敲诈罪,金额越大,秦涣在诏狱尝到的痛苦才会越厉害。
秦涣见他按下手印,笑得更开心了,装模作样地将案卷撕下一页后又递给他,“周大人赶紧认罪,签字画押吧。”
周正将案卷仔细读了一遍,确定没有自己难以接受的罪名,才签了字画押。
秦涣将案卷接过收好,又说道:“太子不多时便会想法子来见你一面,大人可要装得惨一些。”
“知道了,快滚。”周正不耐烦地挥挥手,手推轮椅转身背对着他。
待出了狱牢后,郁荷便问道:“他为何这般爽快?”
秦涣将案卷递给她,“这狗官的钱早就被指挥使派人转移了大半,他以为我不敢跟指挥使去要钱,所以这么爽快,可他的算盘打错了,这天底下还没有小爷我骗不来的钱。”
“我还有紧急的事,你自个拿着案卷去找指挥使复命。”
郁荷对于此事也不想多管,只轻哦一声,接过案卷去找顾敬复命。
离顾敬院子还有一小段距离,郁荷便瞧见一位太监正从院子里出来,她见是之前在蜀地见到的孙海,见他脸上竟多了一大条看起来十分骇人的刀疤,右手也好似骨折了一样用纱布悬挂着。
看起来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让郁荷不禁有些好奇他为何受伤,而恒帝为何没处死他,他为何又来找顾敬。
她见孙海也抬头来看她,便赶紧将目光移开,压下心里的疑惑快步走进院子里。
她将案卷递给顾敬,他也不打开,直接放到了桌上,问道:“护国公的生辰是何时?”
郁荷算了一下日子后说:“三天后。”
顾敬于是将他回给谢清婉的信给她,“我没空去见长公主,你将这信给她,三日后带她去城郊寒梅岭的道观,那里会有人接应。”
郁荷接过信收好,本还想问孙海为何会来这里,话到嘴边又觉得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便向顾敬行个礼转身离开,出镇抚司回了郁府。
三日后的清晨,郁平与尤语秋便给府上众人放了一天的假,准备去护国公府。
郁荷本想送谢清婉出城后再去护国公府,但担忧在城外耽搁太久不能当日转回,会惹得护国公不悦,于是在清晨时分就跟着尤语秋去了护国公府。
刚到府上就被她的外祖父尤武叫去了书房,很严肃地询问她去了镇抚司后都做了些什么差事。
郁荷心想他莫非也想阻拦自己做锦衣卫,心里不禁有些烦躁,便避重就轻只说办了几样小差事后就生了寒疾,而后一直养病,并未办什么紧要的差事。
尤武这才面色缓和,挂上有些慈和的笑容说:“你虽为女儿家,但不愿做笼中金雀,那我自然不会阻拦你展翅苍穹。”
“只有一件事你需谨记,莫管闲事,明哲保身,知道吗?”
郁荷向他行个礼,颔首答应道:“外祖父放心,孙儿记下了。”
尤武于是轻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郁荷刚出书房,又被尤语秋叫去她外祖母王氏跟前,又嘱咐了一堆话,郁荷耐着性子听完,赶紧对王氏说:“孙儿想去城外道观给外祖父与您祈福。”
王氏点头答应,差人去让小厮备马车,郁荷拒绝道:“我自个骑马去便是。”说完对王氏与尤语秋快速行个礼,出了护国公府转回郁府去。
待她走后,王氏问尤语秋道:“小荷最近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尤语秋摇头,“她是个不着家的,我常见不到她,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正常。”
王氏闻言有些责怪地轻拍了拍她的手,“你这做母亲的未免也太粗心了些,你忘了当初她当街晕倒,可是被那锦衣卫的指挥使抱回镇抚司的?”
尤语秋又点头,有些无奈地说:“自然记得,这事让我很生气,可我一个妇道人家,生气又能如何?”
王氏于是唤门口的丫鬟上前吩咐道:“你将你听到的传闻说来。”
那丫鬟向尤语秋行个礼,说:“京城众人都说指挥使喜欢郁姑娘,才会做出这般举动,都说郁姑娘好手段,能让冷血的大魔头动了情。”
尤语秋越发无奈了,“这些闲言碎语我也不是没有听见,可我见小荷将心思全放在镇抚司的差事上,好像并没有在意到这些事,我便不好得问她了。”
“虽然我不该说这种话,可娘您也清楚,那指挥使虽然恶名在外,但生得丰神俊朗,又位居高位,京城多少未出阁的女儿家都想嫁给他。”
“若是我去问小荷,反而点醒了她,让她以为那指挥使对她有意,她也芳心暗许,那又如何是好?”
王氏听她这么说,便沉吟片刻才说道:“你这般说也对,那指挥使可不是什么好人,绝非良配,不过小荷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给她相看夫家,趁她还没对那厮有念想之前赶紧将她嫁出去。”
尤语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