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快速嘱咐道:“蠢徒儿,不要总做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
郁荷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将信和桌上的葫芦都收进行囊后把行囊和花篮都递给顾敬拎着,然后径自往外走。
顾敬与凌尘子跟着她走出屋,见她走得极快,凌尘子便笑着调侃道:“看看她那迫不及待下山的样子,哪像是不愿意回去的人。”
顾敬也弯了弯眼角,“天色渐晚,掌门不必相送了。”
他将手中行囊与花篮递给一旁的无影,快步去跟上郁荷。
等到山脚小城找客栈安顿下来后天已然全黑,因次日要早起赶路,一行人用过饭后就都早早入睡。
可惜天公不作美,三更天时突然闷雷阵阵,淅沥沥地下起春雨,直到天光大亮也没停歇之意。
眼瞧着雨势渐大,顾敬便去跟郁荷说雨停后再赶路,却见她已经穿戴上蓑衣斗笠,正准备出门去。
他赶忙劝阻道:“这雨里裹着凉风,若染了风寒岂不是麻烦,等天晴后再走。”
郁荷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想去街上走走,顺便买些东西。”
顾敬示意暗卫去拿蓑衣,想与她同去。
等暗卫将蓑衣拿来后郁荷却抢先接过,递给一旁站着的无影,“让他跟我去就行。”
然后去把放在桌上的小碗端给顾敬,又说:“这是我师父给大人治心疾的药,大人趁热喝完。”
见他犹豫不喝,她便伸手去拿碗里的汤匙,舀了一勺药准备喝下,笑着说:“放心吧,不是毒。”
顾敬快速将她手里的汤匙抢过来,然后将汤药一饮而尽,微不可查地皱皱眉,语气幽怨,“我只是觉得这药味闻着太苦而已。”
“苦才长记性。”郁荷又倒了碗水给他,然后带着无影直接出了客栈上街去。
这一去就是一两个时辰,等到午时两人才转回来,吃完饭后天空还是有些微微细雨。
见顾敬还没有要赶路的意思,郁荷便催促道:“我瞧着这天色八成会连下好些天的雨,总不能一直等着。”
“我们坐马车回去吧,虽然慢但起码在路上。”
顾敬颔首答应,差人备了马车赶路,等上了马车后郁荷就从袖中取出一个月白色的小锦囊递给他,解释道:“里边装着一道平安符,是我刚才去城郊一间很灵验的道观里求来的,大人以后随身带着好么?”
“好。”顾敬接过锦囊后就一直将其握在手中,不时垂眼看看,颇有些爱不释手。
眼尾眉梢都藏满了笑意,问道:“怎么突然想着为我去求符?”
郁荷抬眸看了看车厢角落处放着的包袱,笑容戏谑,“去年给我父亲求的符被他弄丢了,早就想来重新求一道,正好这次有机会。”
顾敬听了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这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说这道符只是顺便给他求的而已么?
他默默将锦囊装进衣内,懊恼自己多嘴询问。
郁荷只当没瞧见他的失望,拿出在街上买的九连环来解。
斜风细雨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也不见晴转,因雨路难行,马车走得极为缓慢,又不行夜路,花了六七天时间才快接近京城范围。
这期间郁荷每天都花大半时间来解九连环,解开又扣上重解,循环往复,仿佛怎么也玩不腻。
刚开始时顾敬还看着她玩,看得久了觉得无聊,便掀开窗幔看沿路风景。
现下见她又拿出九连环来解,干脆直接伸手去抢过来,“让我也试试。”
郁荷瞪他一眼,用浸湿的软帕擦净手后去剥刚才路过小镇时买的糖炒栗子吃。
吃了大半后觉得被炒过的栗子长得很像顾敬的药,她心里突然有了坏主意。
由于这味丹药味道奇苦,为了药效又不能直接吞咽,只可碾成粉末加水冲成汤药或者嚼碎吃下。
这几日她让顾敬吃药时他都找各种理由拖延,吃得极不情愿,让她也催得心累。
她见顾敬解九连环解得专注,便悄悄拿出一枚丹药放到剥好的栗子堆中,然后先拿个栗子递到他嘴边,“这栗子甜味很淡,吃几个吧。”
顾敬点点头,张口接过栗子吃下。
在他吃了三四个栗子之后郁荷拿起丹药去喂他,见他眉头微皱垂眼来看,还是已经闻到了药味。
她赶紧抬起另一只手来捏住他的下巴,想将丹药强行送到他口中。
顾敬被她这一举动逗笑,便故意往后仰头躲开她的手。
她干脆站起来,想加大力气扣住他。
然而才刚起身,马车却突然剧烈颠簸了几下,让她没站稳直接往前跌进顾敬怀中。
顾敬下意识地搂紧了她,一时间两人的距离只剩咫尺,郁荷甚至已能感受到他的温热呼吸。
她想推开他站起来,他却没打算松手,定定地盯着她。
深邃眼眸中毫不掩饰的浓烈缱绻眷恋仿佛有魔力般,让郁荷瞬时沦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