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藏有幸灾乐祸的意味,眸中不由带上冷意,冷声问道:“别人为我施针时,我无甚疼痛之感,怎么到你这里,屡屡疼得肝肠寸断,莫非是你肆意报复?”
柳元尚摊手作无辜状,学着他的语气反问道:“我为别人施针时,别人都无甚疼痛感,怎么到你这里却屡屡疼得肝肠寸断?”
他垂眼去看已经将软帕浸染的黑血,又说:“连吐出来的血都是黑的,必定因为你心黑,所以如此。”
顾敬觉得他今日仿佛有病,若是再跟他争辩下去自己也会成有病之人,便懒得再回应。
他抬头看了眼屋外已开始黯淡的天色,心想郁荷应该已经煎好药了。
他想去找她,奈何身上还扎着银针,实在不方便去,这才看向柳元尚问道:“还需多久?”
柳元尚本来正准备将一部分银针取下,听他这么问便打消这个念头。
他伸手替他把把脉,故意摆出一副惋惜的表情,“你离阎王殿都只差临门一脚了,这针扎到融入你骨血也没什么要紧。”
“若是趁早兑现承诺将皇榜贴出来,本公子兴许还能救你一命。”
他见顾敬听完后自己动手去拔银针,赶紧点他穴位阻止,“你果真是不想活过今晚了?”
顾敬眉宇间多了些不耐烦,“张贴皇榜,将小皇子带到此处,再快也得需要两月时间。”
“你最好确保此次针灸能保证我两月无虞,否则计划就得一直往后推,到时你若是有时间耗便耗着吧。”
柳元尚将他身上的银针取下几根,又解开他的穴位后才说:“你如果继续随心所欲不按时服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剩余的银针还要扎一炷香时间,你不想死的话最好别碰它们。”
他说完直接快步出屋去找郁荷,见她坐在煎药的小火炉前,正将手中一勺药粉洒进药罐中。
他本以为是郁荷将药草放漏了,本不觉得奇怪,不料郁荷见他进来后脸上明显划过惊慌之色,急忙用汤匙去舀药汤,解释道:“我在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柳元尚将她手中的汤勺要过去,凑近鼻间闻了闻后满脸惊讶,“我倒是没想到你对这厮竟已恨之入骨,居然做出下毒这种事。”
郁荷赶紧摇头急声辩解,“我没有......”
“你不必解释,我明白。”她的话才说一半就被柳元尚打断,“既然你选择这种最有效的报复手段,那为兄一定帮你。”
“杀他这种人直接下毒的话带来的后患太多不划算,从明日起我教你做药膳,慢慢吃死他,杀人于无形,既能报仇又不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郁荷听完不由翻了个白眼,将他手中的汤匙抢过来,舀起一勺药吹冷后抿下一口,“我看你才有毒,一天天尽想着害人。”
“我回京时候师父给了我一瓶药丸,嘱咐我催着顾大人吃完,我今日就带了两颗来。”
她取出一个小锦囊递给柳元尚,又说:“这药很苦,顾大人不喜欢吃,所以我想着磨碎了加在汤药里,应该不影响药效吧?”
柳元尚接过锦囊打开看一眼里边的丹药后又将锦囊扔回去,看起来有些失望,“死丫头,给我下毒你干脆利落不眨眼,别人把你心都扎成窟窿了,你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话让郁荷脸上挂着的笑容霎时消散干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的事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管。”
她将药罐从火炉上端下来放到托盘中,端着走到门口处又转身看向柳元尚,再次狠狠瞪他一眼,“他不是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骂完后直接小跑着离开,一溜烟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