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晕乎乎地从床上醒过来,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这才不紧不慢地睁开眼。一抹白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亮眼,他端坐在床的另一边,低头用手将解开的扣子一个个系上。他的动作优雅极了,像是一副古典油画般赏心悦目。
“你醒了?”他察觉到我的动静,扭头看向我。我这才注意到他还有着一双罕见的眼睛,冰蓝色的瞳孔不带有一丝感情,这副样子,倒不像是人了,或许说更像是神话故事里的精灵。
虽然脑子还是有些疼,记忆也是模糊不清,但我敢肯定,昨天晚上绝对没干什么好事。不会…酒后乱/性了吧?我看了看面前冷冰冰的人,觉得自己眼光应该不会那么差,这样的,体验感一定不怎么样。(确信)
他见我没搭话,从口袋里看了看下属给他写的小纸条,又用一种很生硬地语气继续说:“负责。”
“你说什么?”
“我说,对我负责。”接着习惯性地说出了那句话:“不然,铐杀。”
……
“噗哈哈哈哈。”我终于憋不住了,将头埋进被子里笑出声。这个看起来就非常不走心的美男计是谁设计的啊,也太逊了吧,虽然美男是真的美,但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脑子不大好使。不过…这家伙算计我干什么?我并不打算用“蝙蝠“的代号继续生活,总不能是五年前留下的小尾巴吧,这可就不好办了,直接解决掉算了。
我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的衣装还算整齐,依旧是昨天那套红色的裙子,散发着酒精气味。身上藏着的武器都被搜刮走了,我环视四周,好吧,虽然是正常的旅馆场景,但有够假的,这群人的技术还真不过关啊。现在,解决完这群小绵羊后就回家睡觉吧。
2.
阿诺德感觉到了杀气,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了手铐,但对方的速度更快,她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武器,仅仅是拿着从柜子边放置的烛台,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他扑倒在了床上,一条腿顶住腹部,动弹不得。
我看着被压在身下的男人,感觉到了由衷的愉悦。多久了呢,这双手多久没有杀过人了,那种血液的灼烧感还深深烙印在记忆之中。
一滴蜡油从蜡烛上滴落,男人略微皱眉,肩头被略高的温度烫了一下。
“你是蝙蝠。”他丝毫不感到慌张,双眼直视着我如此说道。
“哦?你想知道什么呢,小绵羊?”我猜测估计是老普金那个老/东西泄密的,真是的,要不是他酿的酒还不错,我早就把他扔进海里喂鲨鱼了。
“我在调查维托·卡希奥·费尔罗,需要你的帮助。”阿诺德能感受到女人的呼吸声,这个距离,太近了。如果无法合作,那么蝙蝠的存在就没有必要了,他已经打算放弃这条线索。
我摘下了耳钉,按下开关后变成了一把较小的匕首。
“我知道不少他的东西,但是,很抱歉。”慢慢用匕首划开了他的脖颈:“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阿诺德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外流,他已经明白,这条线索可以彻底中断了,刚想要按下按钮让窗外的狙击手将人击毙,但身上的人突然换了个主意。
他的血液滴在了不知道怎么露出来的石头上,接着慢慢显示出一个字:云,我能看见他的头顶出现了一小块云朵。
别太荒谬!短短两天,我就能看见两位审判者,真是应该感谢世界对我的高看。
我改变了主意,将匕首收了回来:“可以,合作吧。”
阿诺德按下按钮的手停住,他仔细审视我的眼睛,似乎在观察我又没有说谎。
“刚好我也看那个家伙不顺眼很久了,哦,就当是无聊时的消遣好了。”我从他身上下来,耸耸肩,若无其事地说。
“咳咳。”他用一只手捂住还在流血的脖子,缓缓站起身。
“希娅,代号‘蝙蝠’,合作愉快。”我伸出一只手。
“阿诺德…合作愉快。”他犹豫片刻后伸出一只手回握。
“唔,我建议你最好收拾一下自己,毕竟,现在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我上下打量一番,鲜红的血迹印在浅灰色的上衣,眼角处由于被我狠狠摁到而显得红肿,肩头还滴落着几滴蜡油。怎么看,都不是很对劲的样子啊。
3.
就这样,我和名叫阿诺德的男人建立起了脆弱的合作关系,虽然我对于维托的光荣社团并不感兴趣,但为了破解谜团,我打算在这个人身边呆一段时间,看看他的底细。如果审判者真的是他的话,我也能反胜。
“这是目前我们能搜集到光荣社团的所有资料。”下属将资料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坐在主位的女人,她穿着与周围灰白色调格格不入的艳红裙摆,与传闻中黑暗隐蔽的“蝙蝠”作风大不相同。如果不是狠厉地训练让他们的首席都身受重伤,或许没人会认为她就是五年前的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我颇为无聊地翻看着资料,早在我离开前就已经得知维托已经将自己的家族势力升为一流,他想要统治整个西西里的黑手党或许只是时间问题。前两年,他制定了黑手党最高守则《噤声律令》,实施井然有序的严密管理,使游兵散勇的□□社团真正走向制度化、组织化、集团化,也成功跻身为实力最强的三大家族势力之一。
伤口还没痊愈的阿诺德走了进来,至于伤口是怎么来的,只能说我前几天手痒了,拉着现成的沙包尽兴打了一次。虽然他很有天赋,但在许多方面还是差了一些,不想放弃一个好苗子,我又充当起了免费的老师对他进行指导。果然,他的能力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这也意味着我打得更开心了。
“我们需要知道他内部走私货物的线路图。”他这么说着。
“唔,让我想想看。”我跟那个家伙一起干了将近两年,可以说最开始的版图是我俩一起打下来的,但最后因为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具体来说就是,他想赚更多的钱,我想摆烂。不过,最核心的线路图是几乎不会变的,因为那条路的利润大到让人眼红。
“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应该是这条路。”我用笔在地图上画出了一条线。
阿诺德示意下属将地图拿下去分析计策,自己也转身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