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自知眼下自己实在再无力与她争辩,索性就任她胡闹吧。
“我们现在在黎国的边境了,走城门定是不可能了,祁宏肯定已经下令重兵把守。”
念安想了想又问:“你知道还有什么小道可以出去吗?”
宋殊
“再往南走一些,会有一片树林,那里应该没有城墙,也不会有士兵把守,可以自由出入。”
“你们黎国的人都这么心大吗?竟不管,若是有人攻打,那此处岂不致命。”
林晏冷冷地憋了瞥念安,不满她这么说。
“此林中在跨过边境的地方有一片天然形成的瘴气林,入者九死一生,我父王曾多次让人去加固这的防守,可都是有去无回,所以可以说这里是黎国的天然屏障。”
“原来如此…那我们岂不是也无法从这出去了。”
“……”
不对,上一世渡月同她讲过的,她和林晏相识于一片瘴气林。
渡月的背景很强大,母亲是芈国宰相之女,父亲是巫族族长,而在芈国巫族族长历代都是国师,地位极高,所以渡月从小就是个众星捧月的人。
世人皆知巫族神秘,力量强大,可却怎么也找不到巫族所在之地,现在想来就清清楚楚。
她记得当初的渡月儿时是在芈国长大,据说后来随父亲一同回到巫族,直到行笄礼时才又重新回到芈国。
算一算,明年就是渡月回国的日子了。
“明天我们就去那片树林。”
林晏疑惑的看着她,他刚刚不是说了那地去了九死一生吗?
念安看懂了他的意思,解释道:“反正现在留在这也是死路一条,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活。”
带着林晏又往南边走了许久,总算是到了树林的边上。
这树林也确实奇怪,两边是山崖,而这树林就处在山崖夹缝的深渊之中。
“你别告诉我,要跳下去。”
“不然呢?”林晏也看着这深渊。
这树林也是他多次从父王口中听说的,实际并未来过。
“就没有其它路能到树林里的吗?”
“没有。”
念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行吧,豁出去了。”
怪不得这里没法设城墙呢,这相当于挖了个地洞,还是个有毒气的地洞…
天渐渐暗下,好在找到了一处荒废了的茅草屋。
看样子像是给上山打猎的人专门修的屋子。
“今晚只能将就一下了,就在这个茅草屋里休息一下吧!”
将林晏在屋内安置好,念安便走了出去。
林晏坐在铺好的茅草上,背靠着墙。
好疼…伤口又开始疼了…
昨夜念安虽帮他擦拭过,也喝了药,但他的伤口太多,又在药池中泡了太久,药水早已渗透入血肉。
剧痛一阵一阵袭来,明明是深秋的天气,林晏却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将衣襟浸湿。
可就算再疼,林晏却也始终一声不吭,没有任何表情。
以至于念安回来都没有发觉他的不对劲,还自顾自的烤着野兔。
香味四溢,念安满足的闻着。
“真香啊!”一脸满足的表情。
虽然烤野兔的诱惑力很大,但念安还是没忘林晏,将兔子分了两半,一半递给了林晏。
“吃点吧,你受着伤,可不能再没了体力!”
林晏睁开眼睛看着念安,虚弱的吐息,却迟迟不抬手接过。
念安以为他又在耍什么少爷脾气,不想吃野味,不禁有些窝火,便将肉放在一旁干净的茅草上。
自己吃了起来,林晏见此也重新闭上眼睛,额头的细汗却出卖了他…
念安吃完还不见他动弹,有些气不过,转头刚想“教育”他一顿,就看见他满头的汗水。
“你怎么了?”看着满身大汗的林晏,念安急忙上前查看。
“无碍…”林晏并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浑身忍不住的微微颤抖。
见他颤抖又身处夜晚,便以为是他很冷,急忙上前将他抱住。
“很冷吗?现在呢?”
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念安,他的心猛然抽动了几下,从小在军营长大的她,似乎真的不知道什么叫作男女有别。
虽然身上的伤口依旧很疼,但她抱着他好像真的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嗯,好些了。”
不知是火堆的温度还是念安的原因,林晏觉得这个夜晚格外的燥热。
……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念安身上佩戴的那块儿血玉正散发着淡淡白光,飘向林晏。
念安几天未曾睡好竟就抱着林晏睡了过去,林晏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孩,毫无察觉的嘴角上扬。
伤口渐渐不疼了,一切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
茶馆内…
祁宏坐在红檀木做的椅子上,细细品着茶。
“殿下,找到他们的踪迹了…”
祁宏眯着眼笑了笑。
“把她给我抓起来,至于那个贱奴……杀了,念安我要活的!”
“是!”
——
念安在睡梦中睡的并不踏实,她梦到了爹爹死的那一天,倾盆大雨,她跪在雨里不停祈求着林晏…
“林晏,我求求你,求求你了,别杀他,求你了…”
念安并不知道自己说梦话了,但清醒着的林晏却皱紧了眉头。
杀谁?她做了什么梦?
林晏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泪,念安也被惊醒。
刚醒的念安就想一只警惕的小兽一样看着林晏。
后知后觉…
念安刚想说话,林晏突然朝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手指了指屋顶。
念安也立刻会意,拉着林晏准备往外走,刚走到后门,屋顶便塌了下来,涌入一群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