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回到观中已是巳时,先往药堂去了,这药堂就在丹堂的归源殿旁,料想诸葛掌门应是把受伤的钱子玉送到了这里,入的堂前,果然看到有几名弟子把守,必是在此处了。弟子见是巡查堂的玄羽来了,问是遵了秦长老之令,自然放他进去。进了里间,药香扑鼻,乌长老正在诊治那钱子玉,玄羽也不敢打扰,只是在旁边候着,见那钱子玉背上身上皆是爪痕和地上拖拽的伤痕,脸色惨白,双眼紧闭,着实有点悲催。良久,乌长老诊治完毕,见玄羽候在一旁,招呼他一同在外堂坐着。
"你是巡查堂的玄羽吧"乌长问道。
玄羽行了个礼,说道:"弟子诸葛玄羽,想询问一下受伤之人昨夜之事,不知这伤势如何?"
乌长老摇摇头,"怕是不好,他这身上伤势虽重,药石可救,只是这神魂竟受了创,仿佛丢了魂魄一般,就算醒了怕也只是痴呆。"
玄羽惊讶道:"这蛛妖竟有如此能力?"乌长老沉吟良久,回道:"蛛妖?这身上的伤确实为蛛妖所伤,但伤这神魂却并无可能。。。这神魂或是惊吓过度所致,或是。。。。"
"妖法?"玄羽低声问道。"嗯。。。未可知。。。此事不可声张,待我回了掌门再作定夺,那弟子已上了药,醒转过来恐怕也要一两日的,到时你再来吧。"乌长老低声道。玄羽应承,见钱子玉伤势沉重,也只得离了药堂,盘算找钱子玉相熟的弟子闻讯一番。
钱子玉自那日选材大会后入了器堂,这器堂在神苍殿旁的"攒翠塔",一座七层的玲珑宝塔,每一层屋檐皆有犄角,刻有各色飞鸟走兽,地下的两层炼器房,终日烟火缭绕,苍凝门的重宝皆储藏于宝塔顶层。
这两界的富贵子弟要镀金的大都爱选这器堂,不似别的堂口免不了功法伤人,炼丹又枯燥,且丹爆凶险,炼器以宝器和灵矿为材料,以灵火萃打,单看炼器之人的功力,炼废了材料,这些富家子弟也不心疼,若有缘打出一两件仙器,那更是光宗耀祖得意之事,故而器堂连弟子住的院落也格外的富贵些。
玄羽找了个平日里与那钱子玉相熟的来问话,那人应是听说了昨夜之事,支支吾吾地只说不熟,良久憋了一句,"这姓钱的第一日来时可风光的很,说是凡界什么钱司空之子,结果就被陆氏兄弟好好修理了一番,第二天就老实了,做了陆家的跟班,还有那个黄亦真一道都是一拨来的,常在一起。"
"陆氏兄弟。。。陆元亨,陆元佐?"玄羽问道,那人点点头。玄羽暗忖,这陆家在这修真界那可是有名的商贾之家,丹药,宝器,灵植,灵药,,跟吃穿用度皆有涉猎,与各大宗门皆有来往,跟凡界的皇室宗亲也有干系,在修真界也是有名头的大家族,这陆元亨更是陆家的长子嫡孙,顶宝贝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只是不知为何来这苍凝门修习。而这陆元佐虽长陆元亨几岁,却是姨娘生的,地位自是不能相比,虽早入苍凝门几年,在元亨面前也只是下人一般。这钱子玉不过就是凡界的司空之子,招摇自是要被这陆氏兄弟嫉恨的,挨教训也是难免的。
玄羽转而去找那一拨的黄亦真,上下打量了一番,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书生模样,毕恭毕敬地垂手站着,应也是听说了昨晚的事,有些紧张。玄羽见此也不客套,"据说你与那钱子玉熟悉,你可知他是否得罪过什么人或做了什么事招惹了妖物",黄亦真支支吾吾了半响,玄羽故作不耐烦发起怒来,呵斥他:"此事非同小可,连诸葛掌门都惊动了,你若敢隐瞒,定是要受责罚的。"黄亦真大汗淋漓,结结巴巴地说:"这。。。钱子玉和我。。。虽是一拨,但都只是给陆家公子跑跑腿的,确实不熟。。。若说有什么嫌隙。。。这。。。"玄羽看有些端倪,厉声喝道:"快说。。。"。黄亦真结结巴巴地继续道:"昨日。。。钱兄不知办砸了什么差事,被陆。。。陆公子大声斥责了他几句,说。。。说。。。"。玄羽皱了皱眉,亦真抹了把汗继续道:"说这事搞砸了,莫说他钱子玉,就算他爹,亦或是凡界的皇帝老儿,他们陆家碾死他们也跟碾死蚂蚁一般。这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子玉吓得脸都白了不敢说话。"玄羽问道:"后来呢?"黄亦真道:"后来不知道了,只是那钱子玉被吓得经也没去听,跑回住所休息了,结果晚上就。。。"。玄羽见这两人也不过认识一个月,都是修为低下的弟子,断也不会有如此深仇大恨要大开杀戒的,"那陆氏兄弟何在?"黄亦真低声说:"一早去丹堂听经了,诸葛师兄若问陆公子,刚才那事切不可说是在下说的,拜谢了。"说着就要给玄羽行大礼,玄羽挡了,让他放心,不会告知陆元亨就是了。
来到归源殿,乌长老的讲经已毕,一群弟子在殿左侧的休憩处谈天论道,尘儿在一旁静静候着守着香炉,来顺本是让他休息一日,尘儿自觉无事还是来了,玄羽过去跟尘儿打了个招呼,两人寒暄了几句,问起昨晚的事情,尘儿一五一十地说了,玄羽静静听完,问起可发现什么异常之事。尘儿沉吟片刻,"嗯。。。起初那黑影分不清是人是兽,现在想想确实是蛛妖模样,只是交手只过了一合,它竟退了,不知是否发现掌门和长老已至故而胆怯,其他就无甚异常了。晨时想去看看钱子玉,只是不让进去,也不知如何了。"玄羽答道:"乌长老已救治了,怕是要一两日才能醒转过来。"
别过尘儿,玄羽径直来寻这陆氏兄弟,这陆元亨正坐在当中,翘着二郎腿喝着茶,陆元佐在一旁站着眉飞色舞地说些什么,一群弟子如众星捧月般围着两人,玄羽靠的近前,听那陆元佐正说着,"还得是我们陆家大小姐有见地,市面早被买空了,这公孙家怕是要倒霉了,哈哈。"陆元亨也面露得意之色,周围一众皆啧啧赞叹。陆元佐见是玄羽,赶忙上前作揖行礼,"诸葛师兄别来无恙,有礼了"。其余众弟子皆行礼,那陆元亨却不甚了了,只把翘着的腿放下,微微起了个身,玄羽也不在意,还了礼。
向陆元佐和陆元亨两人说道:"昨夜之事不知陆家两位师弟是否听闻?"
陆元佐说道"略有所闻。"
玄羽继续说道,"据闻两位与钱子玉相熟,故想询问二三。"然后示意其他弟子散去,其他弟子皆远离。陆元佐回头看了看陆元亨,只见陆元亨脸色阴郁只是喝茶,却不说话,显是对玄羽打断了兴致颇为不悦。
陆元佐犹犹豫豫地答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