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子了?” 卫寂:“屋内的水是洗脸的,怎么能在如厕后洗手。” 姜檐:“那就再打一盆水洗脸。” 卫寂:“每晚就备一壶热水,有时还要喝,不好随便浪费。” 姜檐:“我就说你这个宅子小,热水都只能备一壶。” 卫也不知道宅子跟备一壶热水有什么干系,他们不多备是不想浪费炭块。 如今卫寂还没有俸禄,是一定要节省开支的。 但这话不好跟姜檐说,不然他又要把那一匣子的碎银拿来了。 听着他俩吵吵嚷嚷,虞姑姑出去默默给两人送进来两杯热水,省得他们说得口渴。 明明不是什么大事,说起来竟没完没了,甚至能从这件事扯到另一件事上。 原以为是个冷面邪神,谁知道话这样多,还这样密。 - 那一日,姜檐留到很晚才走,到最后卫寂眼皮都在打架。 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整个人晕乎乎的,姜檐一走,他沾枕便睡着了。 隔了一日,皇上要卫寂随姜檐去治水的旨意下来了。 圣上的意思是尽快启程,但姜檐寻了一个借口故意晚了几日,因为卫寂快要到雨露期。 从京城到壶口要好几百里地,差不多半月的路程,若是这两日就走,卫寂势必会在路上度过雨露期。 怕会出什么事,故而姜檐拖了几日。 听闻卫寂要外出公干,这一走怕是要好久见不到人,卫老太太派妙角送了一些衣物与银钱,但被卫寂婉拒了。 妙角忍不住劝道:“公子便是独立门户,也不必与侯府分得那样清楚。莫说日后在官场上少一个能照拂公子的人,论情分便也不能这样做。” “老太太她心中是记挂着您的,说一句以下犯上的话,她老人家纵是错了,如今她晓得您的不易,心疼您,您不该拂她的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人有血脉亲情,世论宗族门阀。 在这个重视出身门阀的时代,卫寂脱离本家实在是不明智之举。 纵然此时深受太子的宠信,但君威难测,储君亦是如此,这样的宠信哪里有血脉来得更牢固? 卫宗建不让府中提卫寂,看似生他的气,实则也因他要南下,而寝食不安。 妙角说的这些,卫寂心里都明白。 他不是因为受姜檐的宠信才不跟侯府联系,即便没有姜檐,他也不会再回去。 他不记恨卫宗建跟卫母,只是想到他回去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便会感到疲倦。 人心是偏的,继母所出的龙凤胎是卫母看着长大,捧在手心,放在心尖。 但卫寂不是,卫母是记挂他,可是不会日日夜夜地想念,因为他们一直不怎么亲近。 卫寂小时跟着母亲,后来在卫母膝下养了两年,但那时她记挂着卫宗建的婚事,并没有将所有的心力放在他身上。 再之后,卫寂便跟着卫宗建去了凉州,一待便是好几年。 龙凤胎却不同,他们大多时候是在京中,偶尔来凉州住上一段时间,但住不了多久,卫母便会十分想念,然后派人来接。 她很少提及卫寂,或许是想的,但想的次数一定很少。 如今卫母因为愧疚很想见他,可这种想念会慢慢减少,毕竟她膝下还有两个孙儿。 所以在知道卫母生病只是季节交替时染了风寒,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卫寂就没有回去探望。 若是回去了,以卫宗建的性子肯定会大发脾气,何必搅和他们平静的生活? - 卫寂雨露期一过,姜檐便开始张罗启程的事。 原本十五日左右的路程,明德帝要他们在十日内达到壶口县,将在京中多逗留的时日,用这种法子补回去。 卫寂身子虽不怎么强健,但他骨子里有一种韧性,能享福,也能吃得下去苦。 赶路的时候,卫寂一声也没有吭,赶在十日的期限内到达了壶口。 为了赶路,他们一行人轻装简行,到了后两日连马车都舍弃了,卫寂也骑马前行。 路过其他县郡时,除了吃饭、休息不会做其他停留,也不见当地的官员。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到壶口县所在常白郡时,城门前站满了大大小小的官员,就连当地的驻军将领都来了。 姜檐骑着红鬃马,一身猎装,衣摆垂在马下,一双凌厉的长眉沾着几分晨间露气的冷意,挺拔的身姿似月下松柏。 他勒着缰绳,手下一个用力。 烈马嘶鸣了一声,前蹄扬起,停在为首的官员面前。 那官员着了一身赤色的官服,头戴黑色纱帽,后背瞬间覆了一层冷汗。 他忙跪下,喉咙发紧道:“臣赵振勉,参见太子殿下。” 一轮红日在姜檐身后破云而出,他背负日光,幽潭般的眼眸由赵振勉一一扫过他身后那些跪下的官员。 身下的马打着响鼻,不安分地用前蹄踏起尘土,姜檐勒了勒缰绳,它才老实一些。 没在人群中看见自己想找的人,姜檐开口问,“付明远呢?” 赵振勉小心回道:“付大人还在坝上,臣派人知会过他。付大人怕是忙着公干,因此才没来得及过来见殿下。” 姜檐不置可否,身后的卫寂倒觉得这位付大人很好,果然如传闻那般是个实干派。 姜檐有心去河堤上看看,但回头看见有些疲倦的卫寂,问赵振勉,“府衙在哪里?先回去。” 赵振勉连忙应是。 姜檐看到人群之后停着一辆马车,侧过身,眉眼都柔和下来,“有马车,要不要坐?” 卫寂大腿根被马鞍磨得发疼,但还是摇了摇头,“不必这么麻烦,臣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