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七天。 冉航抵不过困意,他在沙发上裹了根毯子,就昏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他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狭窄逼仄的空间有些挤人,他一伸直腿就会踢到床板,床旁边放着的一张矮而破旧的书桌,上面的东西全被扫到了地上,纸张和书都被撕烂了。 冉航神情一滞,因为吃了药大脑仍有些昏昏沉沉的,他从床上坐起来,避开了那满地狼藉的碎落物件朝房门口走去。 面前脆弱的门板上有几个明显的凹印,看上去像是被人用拳头砸出来的,门锁的框已经被人拧歪了,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冉航轻轻地拧了一下门把手,门开了。 透过那道昏暗的缝隙,他隐约听到了小声的啜泣。 冉安穿着一身朴素的校服,看起来最多还在读初中的样子,她站在走道的尽头,有些不安地看向冉文茵,“哥哥以后不会变成……爸爸那样吧?” “不会的。” 冉文茵摸摸她的脑袋,“哥哥只是易感期,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他自己也很难受。” 冉安小声道:“易感期的Alpha都这么恐怖的吗?” “吱呀!” 一阵风吹了过来,冉航面前的门忽然发出了一道声响。 冉安下意识地偏过了头,在与自己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立即伸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但还是没能遮挡住那双眼瞳中一闪而过的恐惧…… 冉航醒了,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四周是空无一人的客厅,方才梦境中回忆起的一切仍旧历历在目。 他伸手撑着额头,有些出神地望着面前的地板,心中那股烦躁的感觉并没有因为吃药而得到丝毫缓解,犬齿更难受了。 沉思片刻,冉航最终还是拿出手机给霍斯铭的秘书发了两条消息。 …… 寰宇顶层。 霍斯铭刚从会议室里出来,他低头扫了眼手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寒气。 以秘书楚源多年跟在霍斯铭身边的经验来看,对方今天的心情非非非非非非常不好,虽然表面看上去可能和往常无异,但这个时候如果有谁敢触他的霉头,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果然,霍斯铭在看完手机后,不爽地皱了下眉,眼神中透着股说不出的戾气。 楚源快步追上他,清了下嗓子道:“霍总,金海的何总问您今晚有没有时间,他想请您吃个饭,主要是想恭喜您升任集团董事。” 霍斯铭完全没有反应,就仿佛没听到一样,他的视线又落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在翻到聊天界面后,他的眸色暗了暗,冉航还是没给他发消息,平时这个时候对方都会问他晚上回不回去吃饭的。 不知为何,看着那空荡荡的对话框,他心中无端地生出了一股烦躁之意来。 楚源愣了一下,“霍总?” 霍斯铭回过神来,“什么?” 楚源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霍斯铭今晚确实没什么事,他看向楚源道:“你去安排吧。” 楚源:“好的,霍总。”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正想沟通这件事,却看到了冉航发来的两条消息。 楚源神情一滞,他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走在前面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霍斯铭,感觉自己隐约知道了对方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但他也不敢说。 迟疑了两秒,他还是硬着头皮上了,“霍总,还有一件事……” 霍斯铭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他。 楚源的喉结上下滚了滚,“那个冉先生说他想搬出去住两天。” 气氛沉默了下来。 如果一个人的情绪能具象化的话,楚源估计此刻霍斯铭周身应该已经被黑雾包裹了,就和克苏鲁神话里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一样。 霍斯铭沉声道:“为什么?” 楚源:“他说……他易感期快到了。” “叮!” 电梯门这时开了。 两人走进电梯,楚源见霍斯铭一把摁下负二层通往停车场的按键,他迟疑了片刻,问道:“晚上和金海的……” 霍斯铭:“改天。” 楚源:“好的。” …… 霍斯铭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冉航卧室门口摆着的那个箱子,心中压抑的怒火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平时太过纵容对方了。 他不会以为这里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吧? 恰逢这时,冉航从卧室中探出了半个脑袋,他看到立在门口、脖子上还残留着红痕的霍斯铭时犬齿当即更难受了,太阳穴突突突地跳着,他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霍先生,您的秘书和您说了吗?” 霍斯铭面无表情扫了一眼冉航的行李箱,“你要出去?” “嗯……” 冉航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就去朋友那儿呆几天。” 他之前租的房子是他室友家里买的,对方这几天正好出去玩,房子就空了,可以借他住两天。 朋友? 什么朋友要在易感期的时候出去见? 霍斯铭:“我允许你出去了?” 冉航神情一滞,“只是易感期这几天而已,也不可以吗?” “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些事?合约上怎么写的?” 霍斯铭低压着眉宇,嗓音凛冽,“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他搞不懂现在连半年都没到这人就总想着往外面跑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想出去? “你半年之后爱做什么、想去哪我不管,但这半年的时间内,你最好老实地呆着。” 冉航微垂着眼睫,眸色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