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京城中的驻军不相上下。 若是皇叔真有谋逆之心,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将此事回禀父皇。 然一夜之间,传密信之人服毒自尽,严密看守东宫中的罪证不知所踪,父皇又酒醉不醒。 眼见着三日之期将至,他手中并无实证,又无法回禀,也唯有以这方式,来劝皇叔悬崖勒马。 至少,保住一条性命。 马蹄声响起。 李宴收回思绪,看向马上的随:“劝降书可交至皇叔手中?皇叔可有回复?” 随马上向他比手:“属下已用飞箭将劝降书送入,可摄政王并未回书。” 李宴沉默良久,终是阖眼:“最迟等到亥时。” 若是皇叔不肯降,便也唯有—— 刀兵相见。 摄政王府中,幕僚齐聚,而摄政王高居上首,目光炯炯。 他:“若是此刻起兵,胜算如?” 为首的幕僚上前,一躬到底,艰难道:“王爷,我们的人马分散各处。此刻仓促召回,不到之三四。东宫却有骁骑营与骁羽营两军助阵。” “此刻仓促起兵,我们的胜算并不及东宫。” 摄政王起身,望向远处的皇城的方向,鹰眸锐利,语声沉冷:“那便等!” 东宫围府,这样大的阵仗,皇帝绝不会坐视不管。 若是他心生忌惮,令人将两军召回。 今夜之战,胜算陡增! 倏尔,铁蹄声动地而来。 两方同时收到军报。 “殿下,金吾卫携旨前来。令您即刻收兵,前去太极殿中面圣!” “王爷,金吾卫携旨前来。令东宫即刻收兵,前去太极殿中面圣!”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形势陡然逆转。 李宴双眉紧锁,握着马缰的指收紧。 从未有过的两难。 现退兵,绝非良策。 而若是不肯收兵,便是抗旨。 骁骑营的将军压低了嗓门劝他:“殿下,将外,军令有所不受!” 金吾卫统领却手持圣旨,高居马上,语声凌厉:“太子殿下,您不收兵,是真想谋逆不成!” 骁羽营的将军看不下去,骂了句军中的粗话。 “放什么狗屁!来抓谋逆的成了谋逆。谋逆的反倒成了忠良不成!” 金吾卫们的神色愈发紧绷,右手纷纷摁向腰间悬挂的剑。 李宴徐徐垂眼,握紧了催马的银鞭。 这道圣旨,不接。 若是退兵,便是让谋逆的大军直入皇城。 置满城的百姓,置皇室的安危于不顾。 李宴睁眼,手中银鞭挥地,带着一往无回的凛凛风骨。 那是储君应有的气节。 “秦将军,吴将军。动兵!” 天子守城门。 即便是被诬谋逆,他也绝不让叛军踏大玥的皇城半步。 金吾卫们眸光乍厉,拔剑出鞘。 寒光照亮夜色,眼见一场内战不可避免。 千钧一发之际,黑夜尽头,又一支轻骑急急而来。 当先的斥候声如擂鼓,手中高捧明黄圣旨:“传陛下圣旨,摄政王图谋反,杀无赦!” 金吾卫统领一震,旋即认出这是皇帝身边的近卫,立时勒住了□□的战马。 便连东宫,连骁骑营与骁羽营两支精锐也为止一震。 但随即,将士们纷纷叫好,士气大振。 两支本要交战的军队合二为一。 一同攻向眼前的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中。 摄政王持剑起身,穿上他的玄铁重甲,跨上乌黑神骏的战马。 一如他年前领兵挂帅,替大玥四方征战。 一支火箭呼啸着划过漆黑的天幕。 埋伏摄政王府附近的军士得到令号,纷纷跨马持刀,冲向府门前的王师。 当夜,血流漂杵。 是玥京城数年从未有过的惨状。 军士们的鲜血将摄政王府前的地面染红,即便是一场大雨冲刷后,砖缝中仍旧渗透着妖异的黑红色泽。 * 大雨如瀑,遮天蔽日。 宫禁之中,却有人梧桐树下焚香听雨。 他手中持一枚鲜艳的红宝,面前则是一杆金秤。 金秤两端的秤盘上,已放满了同样色泽艳丽的红宝石。 大小近似,数量相同,鲜艳得近乎妖异,如同流淌摄政王府前的鲜血。 此刻金秤持相平之态。 雨水自梧桐叶间里滚滚而下,每一滴都令金秤为之颤抖,像是秤盘上的承重已到了极限。 再不堪重负。 他端详了一阵。 眸底晦暗,没有半点笑。 手中最后一枚红宝石,仍旧是往托盘的左侧放去。 此刻,有人自夜色中现身,向他比手行礼。 “摄政王府前,已分出胜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的指尖轻敲着手中最后一枚红宝石,低低笑了声:“胜的人是谁?” 来人答:“东宫。” 他的动作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