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驿站里。 他们酒后闲来无事,便就着此事议论起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褐衣商贾道:“怎么又有来朝的,春日的时候,不是才刚来过?” 另一名朱衣商贾嗤笑:“你连这都不知道?春日的时候,来的是贺术。过几日要来的,是北面的呼衍。” 褐衣商贾被他这般嘲笑,酒意上头,涨红了脸。 “我怎么就不知道!我只是记不起那个名字罢了!今春日的时候,我就在玥京城里,可是亲眼看着皇帝主嫁出去的!” 他大着舌头感叹:“每这些外族过来,大玥都要嫁主送嫁妆。如今这春日里嫁出去一位,节还没过,又要嫁出去一位。真不知皇帝还有多少主能嫁。若是嫁完了,不会拿宫里的妃嫔去充数吧?” 朱衣商贾脸色大变,赶紧伸手去捂他的嘴:“你不要命了?这话你也敢说?” 褐衣商贾这才猛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酒意登时便被吓没了大半。 他脸色煞地连连点头,掰开了同伴的手,低声道:“酒后胡言,酒后胡言,当不得真,莫怪,莫怪。” 出了这档事,商贾们不敢停留,立时便纷纷结账起。 还未行至驿站外,便听骏马一声长嘶。 玄色武袍的少挥剑斩断缰绳,策马往玥京城的向疾驰而去。 * 披香殿内,灯火熹微。 李羡鱼的禁足之期已到,却并没有出去游逛的兴致。 仍旧是留在披香殿里,斜倚着熏笼,手中的话本又慢慢翻过一页。 一轮明月徐徐攀至柳梢,狐狸与卖花女郎的话本也终于被读完,重新放箱笼里。 熏炉里炭火渐渐没了热意,寒意从四面八渗来,像是要吞没。 李羡鱼心绪低落,不想唤宫人添炭,便拢紧了斗篷站起来,往红帐里行去。 即走到榻前的时候,槅扇被人叩响。 “临渊?” 李羡鱼下意识地过去,轻轻唤了声。 廊上却传来竹瓷的语声:“主,太极殿的青棠姑姑过来传讯,说是陛下醒转,如今正唤您过去。” 李羡鱼这才想起,临渊已经离开整整五日了。 慢慢垂下羽睫,轻声应道:“我这便过去。” 抬步走到槅扇前,其上冰冷的雕花令蜷了蜷指尖,想起了几日前太极殿前的形。 的父皇龙颜大怒,双目赤红,提着长剑要砍。 如今父皇醒转唤过去,是消了气,还是……愈发生气了? 李羡鱼及此,有些害怕地往后退开一步。 “我不想去。”在槅扇后摇头:“你去青棠姑姑,便说我感染风寒,病得起不来了。” “若是,若是们要遣太医来给我诊治,便一定要请顾太医过来。” 竹瓷也觉得这样漏夜过来传唤,似有些来着不善,便应声道:“奴婢这便去了青棠姑姑。” 的脚步声远去。 李羡鱼便也匆匆褪了斗篷,自己团到锦榻上。 想,至少躲过这一夜。 等明日清晨,宫门开了,皇兄入宫的时候,他便会帮着劝劝父皇了。 这般想着,又在榻上等了稍顷。 等到意识朦胧,要睡去的时候,又听见叩门声响起。 外间竹瓷道:“主,青棠姑姑让奴婢去寻太医来为您诊治。奴婢便去请了顾太医过来。” 李羡鱼松了口气。 道:“你等等我,我这便起。” 说着,便脱下的斗篷重新穿上,又睡得微乱的长发理好,这才槅扇打开。 深青色太医服制的顾悯之立在廊上。 今夜微寒,他便在太医服制外多添了件鹤氅,容温和,像是冬日里的一株青竹。 “顾大人。” 李羡鱼轻轻唤了他一声。 为了避人耳目,像是真的病倒在榻起不来的模样,李羡鱼便没有带他往偏殿里去。 而是带他走寝殿,在屏风前一张靠背椅上坐下。 “顾大人,我并未染上风寒。”李羡鱼在长案对侧坐落,因深夜唤他过来而有些赧然,语声愈发的轻:“我只是,只是不想去见父皇。” 顾悯之看向。 不必诊脉,他便能看出李羡鱼不像是发热的模样。 但心绪却如病中一般低落,像是世上最有趣的话本也无法让高兴起来。 他便没有说起太极殿内的事再给添忧,只是语声和缓地询问:“主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李羡鱼羽睫低垂,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 但并不知晓,此刻的心绪便像是写在脸上。 尤其是面对医者。 顾悯之轻垂眼帘:“是主影卫的事吗?” 李羡鱼被他说中,耳缘微微一红,有些局促地想要辩解:“临渊他——” 话音未落,却听嘭地一声。 支摘窗被人重重推开,雕花的窗扇敲在雪的墙壁上,又受力弹来,在半空中剧烈晃荡。 冬日的风挟裹着凉意自其中呼啸而来,却抵不过少的眸色霜寒。 李羡鱼讶然抬眸。 窗外月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