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着放入口中。 梨膏糖清甜,让想起许多美好事物。 例如春日里桃花酥,夏日里冰镇果子,秋日里桂花糖糕与冬日里热腾腾古董锅。 可惜还未来得及回忆完整,适才逾窗出去少年便重新回来。 还带回一碗漆黑汤药。 李檀叹口气,得接过来,屏住呼吸努力喝去。 汤药很苦,应当是刚刚用过糖缘故。 李檀无奈地想着,又将空碗递回给他,就这半坐着,看十九给剥着橘子,漫经心地讲起这两日里宫里生事。 李檀起初候也认真听着,其后困意渐渐上涌,便也在知觉间就这倚着大迎枕沉沉睡过去。 “公主?”坐在床沿上少年敏锐里察觉到。 他放手里还未剥好橘子,对弯了弯星眸,语声很轻地道:“臣想与公主告半日假,公主要是说话话,臣便当做是准假了。” 榻上少女睡得安稳,良久没有出声。 十九没有再问。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站起来,替李檀熄灭殿内宫灯,逾窗离开这座安宁寝殿。 他踏过殿内窗楣,顺着每一次带李檀出宫路线往前,熟稔地避开夜间巡值金吾卫,越过皇宫内林立红墙,行至皇城内东宫墙外。 他在两年前曾来过一次,再次潜入也并非难事。 仅是半是辰等待,十九便找到侍卫们交接空隙,无声隐入太子寝居。 太子寝殿内空寂无人。 十九步并作两步走到榻前,抬手将床帐撩起一线。 借着熹微月色,他看见榻上锦被铺得平整,无一丝躺过人痕迹。 显然是太子并未归来。 十九抿了抿唇。 他将床帐方向,回往桌上隔着杯盏边缘抹了无色药粉。又躲回寝殿横梁上,安静地握着淬毒匕首等待。 殿内向南长窗敞开着。 月光自菱花窗格间漏入,照见横梁上少年眉眼锐利。 * 夜幕深垂,漏迟迟。 凤栖宫内灯烛熄,值夜宫人们亦在春风里倦倦欲睡。 一名值夜宦官手提食盒从廊上而过,脸垂得很低,令人在夜色里难看清他容貌。 他匆匆行至吴皇后寝殿前,默作声地将手中食盒交给槅扇前守着大宫女锦葵。 锦葵伸手接过,有紧张地往左右张望。 见廊上守着宫娥被支开,这才对他轻点了点,悄然将后槅扇打开,引他来。 殿内灯火幽微。 当今吴皇后还未就寝,正妆容得体地于长案后端坐。 似在等候着他。 锦葵将手里食盒放在稍远处剔红高案上,又行福拜退,轻手轻脚地掩好了槅扇。 偌大寝殿内,便仅余两人。 这名宦官打扮人这才上前,压低了嗓音向吴皇后行礼:“母后。” 吴皇后淡淡嗯了声,拿搁置在手畔银簪将面前灯火挑亮,亦让灯火照亮李晟面容。 “晟儿,你可知,本宫深夜见你所为何事?” “儿臣知。”李晟低,烦躁地扯着宦官服饰粗糙布料:“儿臣贵为太子,分明可等天明后前来拜见,为何却要儿臣扮成这等阉奴模……” 吴皇后轻嗤,冷冷打断他话:“这点罪受得,还妄图谋求大业?” 此言一落,李晟语声霎顿住。 他豁然抬首,急促地问:“母后是又得到了什么新消息?” “有关父皇,还是李羿?” 吴皇后依旧是平静地挑着灯火,灯那双上扬凤目里却徐徐浮出冷意:“将宁武关战事交给李羿……你父皇,怕是动了换储位心思。” 李晟一震,继而咬牙:“难怪父皇突然屏退众人,单独召见李檀。也知是与说了什么!” “说什么倒是次要。”吴皇后语声微寒:“但若留有密旨,等帝王百年之后,拿到群臣之前昭告。之前你百般谋算,便皆付之一炬。” 搁落手里银簪,为此事落定论:“和静,能留。” 李晟色阴鸷:“这件事难。” 他阴冷道:“和静体弱,哪一日病逝在宫里也绝奇怪。” 吴皇后并赞同。 眯着凤眼,语声淡而冷:“过了及冠年纪。怎还是这般沉住气。” “你可知,乌孙来朝之事近在眼前——本宫曾在龙案上见过有关此事国书。”简短地一提,见李晟一副恍悟模,便再讲去,而是容置喙地道:“晟儿,你在玥京城里留得越久,便越容易被你父皇寻到错处。” “既如今李羿然离宫,去宁武关戍边。那你便南面水患为由,明日即刻启程去陵州赈灾。京中一切事务,由本宫替你执掌。” “收到本宫密信,可归来!” 李晟似也察觉到事态严重。 他焦躁地在原地踱步,但终究还是得道:“那儿臣走了,母后记得差人随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