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孑脚尖的纸傀儡外表平平无奇,却隐隐散发着灵气与魔气。
李盛白和萧冶也不曾见过这样活灵活现的傀儡人,不满心下一惊。
不约而同想,泯河里的这位前辈,究竟想干什么?
萧冶眼神暗自染上审视,李盛白眼底却尽是担忧。
她这样的凡人,怎么入了这位的眼,冰棺里躺又是什么?
真水看着面前两个男人变幻莫测的神情,心中哂笑。
男人,都是浮云!
傀儡人是她用李盛白一丝元气做的假人,没有神智也不会说话,只会听她指令行事。谁让李盛白一直暗中在她们附近晃荡,跟地她烦人,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恰巧林孑也想找一个男人忘记情伤,她存了成全林孑的心思,也想着试探试探这万剑宗剑仙的念头,索性就搞了这一出请君入瓮,看能诈出什么花。
没曾想,屁事也没有,腥臊倒全撵到她身上了。
心下不快,当即打了个响指。
一个新的纸人倏地化形在林孑腿边。
那人蜷缩跪在地上,赫然是一个小黄门身影。
“前辈你!”
“还不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琼林??”林孑眼神有些迷蒙,嘴边轻轻念出声。
萧冶危险的眼神瞬间迸射过去。
只看到林孑坐在床边皱着眉轻声道,眉宇间十分认真。
“琼林——不要总跪着。你是一个大男人,要堂堂正正站起来。不就是身上少了块肉吗?没什么。司马迁发愤写《史记》,郑和浩荡下西洋,班超孤身出使西域……你别因为这点挫折就灭了心气。”
“我知你出淤泥而不染,才气泯然,有君子之风。别担心——你跟我走,我让你做司马迁第二。”眼神软着看那跪地的小黄门。
片刻不见人答话,随即哈哈摇头,“不对!你不用做第二个谁。我要修一部《永乐大典》一样的奇书,我要让你名、垂、千、古!”
“谁要是再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打他!”表情关切认真。
正在说话,脑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冰冷,倏地站起来,一脚踢开地上跪着的人。
愤怒道:“滚!!你还敢来本将军眼前晃,是不是还想再捅我一刀!啊?!!”
半晌,大喘着气平复怒意,脸上红白交错,浑身上下都染了一层浓郁阴寒。
“上次放你一马已经是仁至义尽,再不滚,我杀了你!!”语气寒冷,仿佛瞬间能将人冻住。
地上的小黄门一动不动,林孑眼神逐渐幽深,语气阴鸷道:“好——你不走!我成全你。”
登时从床上拿起刀向下劈了下去。
萧冶眼中随之闪过一道微芒。
她救起人来不顾生死,杀起人来竟也是毫不眨眼,爱恨分明。
片刻,林孑站在床边一手握刀,垂目轻喘,胸口微微起伏。
地上人额头破开一道浅浅血痕。
萧冶心下咯噔,眼中闪过意外。
她还是没狠下心杀他。
“滚!”只听林孑冷漠道。
“下次再见你,必斩汝头颅于刀下!”
随即一脚将人踢开,蓦地又坐到床边,摁着太阳穴,表情难受。
林孑觉得头要炸了!
眯着眼看到一个紫衣女人和两个男人浮现在视线里。
“你们是谁呀?在本将军房间干嘛?”迷糊问。
蓦地认出了萧冶,眼神瞬间变冷,“萧冶!本将军跟你不共戴天,看刀!!”
刀裹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瞬间劈了过来。
萧冶看了眼真水,拔剑挡了过去。
李盛白抱拳一礼,“前辈——晚辈请您再出手,将她唤醒。”
真水烟杆磕着膝盖,无奈摇头,“没办法,她喝了我那么多见心酒,只能让她撒完这通气。”
“让你们走你们不走,非要赖在这——”真水嘲讽。
撒酒疯的林孑刀刀取人命,萧冶只守不攻,瞬间招架不住。手臂片刻便被劲风劈伤。
“前辈——请您想想办法!”李盛白再次请求。
“你上去把她制住不就行了。”真水淡淡道。
李盛白担心地看着林孑,她这打法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只攻不守。
蓦地林孑飞身划向萧冶胸口。
萧冶格挡,剑尖从林孑面门划过,发丝间的距离堪堪避开剑气。
李盛白快速闪了进去,直扑向林孑跟前。
林孑刀尖转向去刺,刀锋凌厉,李盛白没有去挡,肩膀中刀,蓝衣上瞬间晕开一大团血。同时趁机将林孑从背后制住。
林孑握着刀睁红了眼挣扎,像只发怒的野兽,面目狰狞,直要扑站在一边的萧冶。李盛白从背后锁住她。
见状,真水无奈摇头,白玉烟杆磕了磕桌边,发出脆响。
“蓝色长发的人是谁?”声音清冷,带着某种蛊惑直入人心。
李盛白和萧冶具是一愣。
蓝色长发??
林孑还在挣扎,但那句“蓝色长发的人是谁”一直在脑海里回响,仿佛一个小石子落入平湖里。
扑通泛起微漾,逐渐荡开。
心湖晃动,人渐渐虚脱失了力。眼底一片空蒙。
李盛白将下坠的人揽住。
半晌,林孑一脸迷惘。
眼前的人仿佛都不认识了,表情很木然。
“你是谁?”那道惑人心的声音又响在林孑耳边。
“我是林缨足。”
“林孑是谁?”
林孑想了会,摇头道,“不知道。”
“怎么叫林缨足?”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楚辞》里的这首歌就是我名字。”
“《楚辞》是什么?”真水抬眼诧异问。
林孑皱眉,“屈子在江上问渔父,‘安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