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忙着给方老太太做衣裳,而同样要做绣活的还有周莹和管怡,尤其是管怡。虽然周莹那边先订下来,可因着是嫁给皇长孙,需要准备的绣活不是很多。而管怡,因为管怡的未婚夫是韩媛的大哥,又是韩家的长子,下头有弟弟妹妹堂弟堂妹的也不少,所以管怡要准备的绣活就要多了好些。
可来找黛玉帮忙的,却是周莹。
“旭哥哥的母亲,也快过生日了。”周莹提到废太子妃,眼神中有心疼,如果说废太子犯错了,那么废太子妃又有什么错呢?那个女子,就算是后宫的甄贵妃也要夸赞一声贤惠的。从做太子妃的那一刻开始,她真的是殚精竭虑,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好母亲。
黛玉明白周莹的想法,就说:“姐姐既然想做衣裳,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我虽然也做得不太好,可家里头的绣庄倒是能帮帮忙的。”
周莹点了点头:“也不仅仅是为这个,我是想,托妹妹回去替我问问公主,我若是送一件衣裳去,惹眼吗?会不会惹来非议?”
黛玉自然一口答应,当日就回去问了公主。
公主听见黛玉问的时候,都情不自禁惋惜了了一回。皇子们都是公主的侄儿,已经成婚的侄儿有七个,而七个侄儿媳妇里头,太子妃真是一等一的。进退有度,知书达理,打理东宫井井有条,孝顺长辈,对下头的弟弟们也是极好。以前天子也曾多次夸赞,谁知道会成今天的局面。
“周家姑娘有这份心,真是不错。”公主立刻就能回答黛玉,“你去告诉她,只管做了,我亲自替她送去,不会有人说什么。”
黛玉忙笑着谢过,公主见她替周莹高兴的模样,点了点黛玉的额头道:“你可真是个心地极好的。”
黛玉抿嘴笑着不说话,双眸亮晶晶。
有了公主打包票,黛玉倒是很热心的给周莹出主意,两个姑娘约好了去黛玉家里的绣庄瞧瞧,公主听了也表示愿意一起:“还能给你们出出主意不是。”
周莹很是感谢,毕竟若说废太子妃的喜好,周莹还真是不太了解,而公主显然是更了解一些的。
田明家的在这边管事,领着公主并黛玉和周莹进了雅间,公主随口问生意可好,田明家的就忙道:“绣庄这些日子生意倒是极好,皇商薛家那边的大公子订亲了,那位准新娘子来订了好些绣活呢。”
听见说皇商薛家,黛玉就知道是指薛蟠了。她们家同薛家本来没有亲戚关系,所以对着薛家的消息倒是不大知道。
“订的是哪一家?”反而是公主顺口问的。
“金家的姑娘,刑部一个老爷家的。”田明家的自然对主顾的信息很了解的,“只可惜了一个好姑娘。”
周莹却不明白,忍不住问了一句:“这话可怎么讲?”
田明家的叹了口气:“金家那姑娘,瞧着斯斯文文的,我们上门去量尺寸,或是问些喜好,姑娘接人待物都是客客气气的。可是皇商薛家那薛大爷,谁不知道,模样不好还是其次,脾气又差,学识也差,成日家的饮酒作乐寻花问柳,前些日子听说还被一个戏子给打了一顿呢。”
其实并不是薛蟠真的被戏子打了一顿,而是被柳湘莲打了一顿。那柳湘莲原是世家子弟,读书不成,父母早丧,素性爽侠,不拘细事,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卧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因他年纪又轻,生得又美,不知他身分的人,却误认作优伶一类。薛蟠在正是瞧见了柳湘莲客串角儿呢,就神魂颠倒起来。柳湘莲最是个不怕事的人,知道薛蟠身份,却还是痛揍了他一顿。
薛蟠被打的事儿也不知哪个长舌的传出来,街头巷尾早成了谈资了。田明家的因此也就知道了,所以才有刚才一番感慨。
黛玉见扯得远了,轻轻巧巧转了话头:“最近可有什么时兴的花样子?”
田明家的听见黛玉问,忙就回答起来,又请了绣庄里头最厉害的绣娘,一位名唤慧心的姑娘来。
周莹同慧心问了些话后,心中有了想法,又与黛玉一同去看慧心演示。公主就不跟着过去,只在一旁同田明家的说些话。
“这个慧心,我瞧着年纪也不小了,可说起来,还未嫁人吗?”公主觉得慧心模样端正,干净利落的,倒是有几分喜欢。
田明家的就惋惜起来:“这事儿呢,奴婢也不是特别清楚。慧心是去年才来的绣庄,也不是京城人,那时候我们这儿找绣娘,她就来了,手艺极好就留了下来。现如今她一个人在京城,对她家里头的事情,她很少提起。只是隐约听说慧心似乎进京来寻人的。”
寻人?公主不知道为何就想起了那些戏曲,又问田明家的:“慧心是哪儿人?”
“说起来倒是跟绣庄有缘呢,慧心是姑苏来的。”田明家的知道林老爷的祖籍就是姑苏的,所以才这样说。
公主心中有了些许想法,打算回去同林如海讲一讲。
等着周莹那边好了,公主的马车就先送周莹回去。两个姑娘在马车中掀了帘子看外头,都相当的好奇与羡慕。毕竟大街上往来的也有许多女子,普通人家的妇人姑娘,哪儿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要都这样就没办法过日子了。
公主见了笑道:“想出去看看?只是今日是不成的,等回头收拾妥当了,出出门对你们也是有好处的。”
公主小的时候,因着天子宠爱,可是常常女扮男装跟着出门玩耍。虽然她是姑姑,可比好几个皇子还小,皇子们还得带着她。
“真的能吗?”黛玉和周莹都很激动。
“玉儿我能打包票,你父亲又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公主这样说,见周莹有几分失落的模样,笑道,“至于周姑娘,也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送了周莹,黛玉还很好奇公主有什么办法,公主便笑道:“如今她同旭哥儿订了亲,只要旭哥儿愿意,穿上男儿衣裳一起出来看看灯,周家也不会不答应的。”
公主同黛玉回了家,见着林如海在,公主便同林如海讲起带玉儿出去玩的事来:“老爷虽然公务繁忙,可偶尔也要歇一歇才好。”
林如海见公主这样兴致勃勃,见玉儿也是一脸期待,自然不会拂了她们的兴头。等着林如海和黛玉都休假时候,公主早就准备好了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