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看着宝钗面如死灰,继续嘲讽一般的说:“看来薛妹妹是真的不知道,妹妹只怕还记得,何氏的堂兄曾经是兵部一位小小主事。”
宝钗当然记得,当初自己也是花了些心思调查何氏与黄氏的背景的。
“可惜的是,何氏的堂兄犯了事儿,这样的蠢货,万一连累到王爷和王府,是不是就麻烦大了?哪知道何氏也是个愚蠢的,竟然敢谋害妹妹肚子里的孩子,现成的给了王爷一个好理由,王爷自然要抓住机会,赶紧给宫里的母妃传递消息。”王妃故意将事情说给宝钗挺,让宝钗也知道知道,她们的王爷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宝钗一下子更是心灰意冷:当初她太过得意,以为自己的计谋成功了,所以才能让何氏丢掉了侧妃的位置。
可如今细细一想,自己其实不过是水泓的一颗棋子。
“薛妹妹,回去好好劝劝你得家里人吧,要是再给王爷拖后腿,只怕薛妹妹这个侧妃的位置,也保不住了呢。”王妃可不管宝钗的想法,反正她现在很高兴,她说完这些话,转身就走了。
宝钗终于忍不住,难过的哭了起来。
哭了一场之后,宝钗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说服她的母亲和哥哥,不然不只是薛家,自己和王府,都会完蛋。
但无论如何,薛姨妈都不会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向来宠爱儿子的薛姨妈,怎么会同意让儿子去认罪呢,她大哭起来:“你不能求一求王爷?怎么能让你哥哥去认罪,去了,肯定要抓去大牢里。你哥哥打小什么苦都没有吃过,哪里受得了大牢里的日子呀。”
宝钗也跟着哭了一阵:“妈妈,若是王爷能想办法,女儿就不用回来说这些了呀。”
“若是王爷不行,就给你舅舅写信,还有你姨父,对了,宫里还有娘娘呢。”薛姨妈一边哭,一边想着能求谁帮帮忙,在薛姨妈眼中,自己哥哥这么大的一个官,肯定是有办法的。
宝钗心中只能叹息,一面慢慢劝说母亲:“妈妈,你想一想,舅舅官再大,能大得过王爷去吗?姨父现在都不在京城。”
“不在京城怕什么,我去求求你姨妈,宫里的娘娘如今不是怀着孩子,多大的荣耀啊。”薛姨妈哭着就要叫人去备车,赶着就要去荣国府。
宝钗赶紧拉住她,一面哭着说:“我的好妈妈,你想一想,当初甄家,何等富贵荣华,宫里不是也有贵妃娘娘,可还是不行啊。何况哥哥这件事情,已经到了陛下那儿,陛下很是生气,陛下不松口,凭他是谁,都没有法子呀。”
薛姨妈一听,这下彻底心都凉了,整个人竟哭也哭不出来了,呆呆的盯着女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放声大哭起来。
“妈妈和妹妹这是怎么了?”薛蟠的妻子金氏原本在自己屋里的,听见这边动静很大,到底坐不住了,扶着丫头进来了。
就是宝琴也得到了消息,赶着也来了。
宝钗看着金氏,就更觉得不好开口了:宝钗早就看出来了,金氏本就不大乐意嫁给哥哥的,后来宝钗好不容易过来劝和,可是哥哥死性不改,没有多久还是又到处拈花惹草的,金氏只是碍于各种原因,不吭声罢了。
薛姨妈却已经一把拉着儿媳妇,开始哭诉起来,将宝钗回来说的那些话,一边哭一边说给了金氏听。
金氏读过书,和薛姨妈不同,所以她此时此刻从薛姨妈哭诉之中已经听得明白:薛蟠只能去认罪,可是杀人的罪名,只怕不仅仅是坐牢就能了事的。
何况,天子动了怒。
说不定,薛蟠的性命,只怕都是保不住的。
金氏和薛蟠成亲这么几年,她那个丈夫,是个花天酒地的浪荡子,她有时候甚至恨不得当初没有嫁给他。
可是毕竟成了夫妻,金氏一时间竟不知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金氏呆呆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宝琴则却是很快分析清楚了形势:姐姐这个时候,回来说了这些话,其实意思就是,只能让哥哥去认罪了。
宝琴不免多看了一眼宝钗,说不定,这个也是顺亲王的意思。
一个要去夺嫡的王爷,肯定是无法容忍自己侧妃的哥哥,出了这样大的案子。朝堂上的悠悠众口,要怎么堵住?
薛蟠去认罪,就是最好的说法。
薛蟠杀人的时候,宝钗还没有当侧妃,顺亲王只要推脱一句不知情,就什么都好办了。
宝琴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只怕在顺亲王看来,哥哥的一条命,是敌不过他的好名声的。
宝琴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哥哥薛蝌。
如今有一位京官愿意将女儿嫁给哥哥,但宝琴现在觉得,哥哥还是不要娶那个姑娘比较好:非常明显,那个官员不过是为了巴结顺亲王。
宝琴一边思考,一边赶紧扶着金氏坐下,在这个时候,宝琴觉得自己开口并不好,所以她选择沉默。
宝钗也暂时没有开口,她既然今日已经回来了,自然就会说服她的母亲和嫂子。
至于她的哥哥薛蟠,根本不用宝钗说服,刑部只要下令拿人,薛蟠是逃不掉的了。因为这一次,无论是舅舅还是任何其他亲戚,不会有人帮忙了。
仍旧不死心的薛姨妈还是希望能利用钱解决问题:“钗儿,还是去问问你舅舅,看看有没有办法,要多少银子,我们都不在乎。”
宝钗想了想,答应了薛姨妈的要求,宝钗不认为,舅舅这个时候还会帮忙。
果然,如同宝钗所想,王子腾不仅仅不帮忙,还让人来劝说薛姨妈:“蟠儿的事情,陛下都知道了,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若是一个不小心,只怕薛家满门都要被牵连。不过妹妹也别担心,就算去坐牢,刑部也是王爷管理,还能让蟠儿在里头吃苦不成?”
薛姨妈见王子腾都不帮忙,自己悄悄去了一趟荣国府。
王夫人一听倒是立马表示要帮忙,可是王夫人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呢,她只能递了牌子进宫去,求元春。
元春却是叹了一口气,看了她母亲:“薛家表兄犯了错,自然该依照国法处置,贾孺人真是糊涂。来人,送贾孺人回去。”
王夫人连多的话都来不及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