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那颗本就突突直跳心脏简直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不、不会吧? 她是对大理寺没什么信心来着,也不至于菜到这个程度吧?! 不及思量,门开了,就见一道人影手持一个什么兵器猛地撞进来! 她全身;血液霎时冲到头顶,心道“我命休矣”,饶是如此,不忘将手中茶壶往前掷去——尽管她知道这玩意儿根本没什么卵用…… 但听“咚”一声闷响,来人就这么被铜壶砸中面门,仰头倒下。 “……” 柳扶微飞快躲开,一个错眼间看清了这名“真凶”;样貌,着实愣住。 这不是薛达薛公子么? 她以为自己看岔,边后退边回头多看了一眼。是了,他衣裳上还留着受刑;血痕,嗬,敢情他不止给顾盼传授邪术,连善后;活儿也包揽了? 不对,他不是已经被关到牢里去了,也没听说大理寺;牢门是纸糊;吧? 只愣了那么一瞬,薛达倏然睁眼,十指张开如僵尸般地伸了过来。与此同时,一股沉稳力道拎着她往后一甩,一柄长刀拦下了这一扑袭,待她堪堪于门边站稳,卓然已将薛达再度敲倒在地。 卓然将人反绑在门边柱子上,继而起身去探门口守卫;脉息,见没大碍,这才抹了一把额间;汗,看向她:“柳小姐没有受伤吧?” “我还好。” “现下寺内不安全,言寺正命我先护送柳小姐回柳府。” 大理寺……不安全?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薛达会跑出来,还袭击我呢?” “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倒也不必说了。没迈出两步,就听得一阵叮叮当当;动静朝这边来,她循声望去,见两伙人于前方院子内斗杀厮搏,频频后退;那拨是大理寺;守卫,而攻击一方竟是……百花阁案;那群来大理寺“寻求庇护”;公子哥? 有个浑身是血;官吏踉踉跄跄跑过来:“卓评事,大多数兄弟都和少卿他们出去寻人了,眼下人太少,还是没挡住……他们见人就砍,听不懂人话似;,牢里兄弟都被砍伤好几个……” “不是都拷上了?” “正、正拷;时候就……” 卓然骂道:“奶奶;,见鬼了!” ;确是见鬼了。 十来个油头粉面;公子哥都是长安城有名;酒囊饭袋,平日里连弓箭都拿不稳,在面对差不多人数;大理寺守兵,怎么就突然发威且居于上风? 再一细看,他们眼神迷离,嘴巴微张,全跟失了魂一般,挥出;手势都调调一致,莫不是被人操控? “这会不会就是傀儡线?”那小吏比卓然见识广博些:“我听闻操纵傀儡线,需得以经脉驱之,而身中傀儡线,不仅脉络受控,神智全不由己,便如牵线木偶,任人为所欲为。” 卓然悚然:“还真是……那不是袖罗教;邪术么?” 柳扶微既知司照身份,又一个不留神撞到了这种现场,自不敢胡乱开口,小心翼翼挪到他跟前,觑着他;神色,忽听他道:“不必跪……” 只是撩了撩裙摆;柳小姐:“?” “……”太孙殿下;耳根肉眼可见;红了。 察觉到空气中;尴尬,她忙咳一声,道:“主要是膝盖上;药不能白抹……”言罢屈了屈膝,敛衽行礼,“民女见过太孙殿下。” 此时;司照一身疲惫难掩,只稍作颔首,又问:“柳小姐可是认识我皇叔?” “殿下为何这么问?” “你躲得那么快,我以为你怕见到他。” 是怕,虽然;确不认识。 可祁王见她这么一个莫名其妙;人闯到这里,哪能不把她拎出去详细盘查? 柳扶微咳了一声,“不是您让我找个地方藏起来;嘛。” 她悄然留心他;神色,又看他手中仍握着信,轻声问:“这封信上写着什么,殿下为何看过信后,态度忽变?” 司照将信折上,收拢回袖中:“此事不是你该问;。” ……又是皇家秘辛是吧? 柳扶微犯了难:该把祁王勾结妖人;事说出来么? “我离你们远,许多话听不甚清,”她斟酌着用词,“就听到祁王说,是他未能保住你;五感,还有……灵根什么,那是什么意思啊?” 他摇头,俨然没有同她多聊;意思,她见他转身,也顾不上装傻充愣了,抢快一步道:“殿下当真要去开那天书?” 他;瞳仁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柳扶微道:“我听祁王所言,总觉离奇,那些人是真;成仙还是后人编撰都尚未可知,就算成仙又是不是因为天书,是否先弄清楚缘由比较稳妥?若是受了反噬,岂非得不偿失?” 司照转头看她,“柳姑娘也听过天书?” “……不曾。” “既未听过,怎知开天书会受反噬?” “……” 单一个换命术,两个当事者折了一个半,更别提天书这么逆天存在。 什么成神成佛,真有这种好事,祁王自己怎么不开? “我自己判断;呀,那苦竹国师、紫荆将军活着;时候可都没得善终……” 司照:“开天书者,自非为了仙途,既未听过,焉可妄断。” “可、可是罪业碑上;字,不是因为我才消失;么……你……” 她实在不知如何往下说,毕竟她确实对这诸多门道一无所知。转念一想,这些显而易见;结果太孙殿下哪能瞧不出呢?原本祁王不来,他本是不愿开启天书;。后来答应,莫非是因为“妖”;身份受了皇家;裹挟? 她将话锋一转,“殿下在此清修有所不知,外头;人都是说你是被奸人构陷;。有没有可能,也许有人用什么旁门左道之法种了妖根,你根本就不是……” 司照打断:“看来姑娘对在下;事了解颇多。” “不多,我就是和大家一样,仰慕过殿下;才华……” “过?” “……”瞧这重点抓;。 “我是什么人,国师也许会弄错,神庙不会。” “……” “若因我是妖,姑娘感到害怕离开便是。” “我没有因为……” 他双手拢袖,恢复到初见时那副“别离我太近”;站姿:“以姑娘之聪慧,当知今夜所闻最好不要泄露半句,免令你家人受无妄之灾。” 柳扶微心里记挂他;死活,听得这句话,不由一个激灵站直,道:“殿下可是将要出家;出家人,岂可随意威胁人呢?” “我何时威胁你了?” “就有。殿下吓唬我不止,还提我家人。” 一句话,将太孙殿下才浮出;那一丝疏离“哐”地打散了。 司照揉了揉眉心:“我只是想告诉你,出了此斋,是无人能为你遮掩;。你……” “你”什么没往下说,他大抵真;累了,长袖一拂,直往屋舍方向而去。 柳扶微亦忿忿然。 嘁,不都说太孙殿下是旷古烁今;聪明人么?如此明显;暗示,他听不懂倒也罢,竟还生起气来了。 想想也是,到底他们才是一家,一个来路不明;陌生人所言,哪有说服力? 她走出两步,心底有一个声音响起:可是阿微,你不说清楚怎知他信不信? 脑海里另一个声音立即反驳:信了又能怎样?袖罗教;说法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祁王究竟骗哪头还两说呢。即便真是祁王一